“怪声?”兰斯曼反问。
萨鲁蒙很快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瞬间绷紧了神经。这该不会是人狼趁夜深人静时,在城里徘徊吧……
“是啊!兰斯曼,你没听到吗?”夏利斯夫人皱起形状美丽的眉毛说,“好像是从半夜开始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墙壁外面爬行,又好像用指甲抓墙壁的声音,总之就是很小的怪声……好像是从窗外传来的。但我很害怕,所以也没去看个究竟,反正窗户是关着的,窗口又嵌着铁条,就算外面真有什么东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因为房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所以即使是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也会格外引人注意……”
“是吗?”兰斯曼反问,同时与摩斯和谬拉对望了一眼。
“我什么也没听到。不过因为我喝醉了,睡得很熟,所以就算有大炮轰来,我大概也不会听见吧!”摩斯说。
“对啊!我也是。”谬拉点点头说,“夏利斯夫人,那会不会是风声?说不定外墙上有从屋顶垂下的绳子或藤蔓之类的东西,被风一吹就摇来摇去,不断摩擦墙面,才会有那种声音。你的房间就面对溪谷,风不是很大吗?”
“世上哪有那种能攀附在垂直墙面上的东西?”就连萨鲁蒙也语带讽刺地责怪说。
法妮送了咖啡进来,夏利斯夫人优雅地将手伸向咖啡,但脸上坚定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是啊,你们说得也对,那确实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我本来就很敏感,所以也没办法。”
“我的房间也在溪谷旁边,但我什么都没听到——安东瓦奴,可能是你想太多了吧!”兰斯曼简短地下了结论。
“对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阿诺忽然唐突地说。
“什么?”
我们露出虽然惊讶,但好奇更甚的眼光,看向他没有生气的脸庞。
“你说什么,阿诺?”谬拉焦急地问。
“啊!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起。或许是我听错了,应该没什么,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说出来看看嘛!”
“是、是……就、就是……”阿诺吞吞吐吐地说,“应该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吧!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走廊上说话……那种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就在门外……听起来像有人在自言自语,又像老人或病人的声音,很低沉,又很沙哑……”
“喂、喂,是不是哪个人一大早就爬起来到处乱逛?”摩斯环视众人,开玩笑地说。
对他这种粗神经的个性,我们也只能投以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如果没有,搞不好就是幽灵在聚会。”
“别乱说,摩斯。没必要这样吓人。那可能只是一早开始工作的女佣的说话声。”谬拉责备道。
“各位好像都很敏感呢!”卢希安干咳了几声,仿佛在努力忍住笑似的,“事实大概就如谬拉先生推测的吧!早上女佣们会一一点燃墙上的油灯,顺便添加灯油,可能是她们在做事时太吵了,我会请她们以后注意一点。我在此向各位致歉。”
“会不会是小孩子恶作剧?”夏利斯夫人说。
“不,莱因哈特不是会做那种事的孩子。”卢希安一脸认真地回答。
“啊!抱歉,卢希安,我没暗指那个孩子的意思。”夏利斯夫人羞红了脸说。
“可能真的是幽灵吧!”摩斯开玩笑说。
“对呀,卢希安!”兰斯曼帮腔似地笑说,“这座城里难道没有身穿铠甲、手持染血长剑的幽灵在晚上出来走动,寻找猎物吗?如果有,就可以成为这座城的卖点,吸引很多观光客来参观了。每个观光名胜都有类似的传闻,不是吗?被诅咒的狼王灵魂——”
“这里没有鬼魂,也没有幽灵。不过,等伯爵决定公开这座城的时候,我们会将这个提议列入参考的。”卢希安轻轻鞠了一个躬。
之后,大家立刻将话题转移,然而,我却对这个在众人沉睡时出现的怪声与呢喃声反复思索了好一阵子。我想萨鲁蒙一定也与我一样,或许,他很确定那就是人狼搞的鬼。
吃完早餐后,我们走出城堡,搭上早已准备好的车,沿山路往下驶去。山顶虽然是阴天,但抵达山腰时,天空已是一片蔚蓝。或许是因为气流的关系,只有人狼城所在之处,天候永远不佳,而这也正是这座古城能隐蔽至今的原因之一。
来载我们的是四辆大型宾士轿车,除了我们沙龙的七人之外,施莱谢尔伯爵夫人、卢希安及仆人古斯塔夫也与我们同行。虽然莱因哈特也表现出很想与我们一起去的样子(当然,他戴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因为生病的关系,他只能留在城堡里。
“好了,莱因哈特,你要乖乖在家喔!”伯爵夫人离开城堡时,以慈爱的眼神望着儿子,温柔地抚摸他的金发说。
“是的,妈妈。”莱因哈特以低沉而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回答。
在女佣们恭谨地送行下,我们离开了古城。我们预定上午先去参观樱桃果园,下午再去参观酿酒场,不过为了迎接施莱谢尔伯爵归来,伯爵夫人与卢希安会先回城里。
接近上午十一点时,我们抵达第一个目的地。那是一座位于美丽山丘上的果园,并与四周的自然景致完全融合。绿意盎然的樱桃树上开满了粉红色的可爱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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