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枪杀吗?”
“是的。”
“这样不是应该会听见枪声吗?”
“如果装上消音器,楼上应该听不到。”
“凶手用什么方法切断尸体的首级?”
“我不是很清楚。现场没有留下可疑的工具,但应该是用某种钝器用力砍断,因为切面的皮肤与肌肉都很不平整,骨头也都碎裂了。大概是用斧头之类的东西,连续砍了好几次才砍断的。”
“那房间的门呢?我听说发现尸体时,门从里面锁住了?”
“很离奇吧!”萨鲁蒙很干脆地回答,“从木门弯曲的情形与破损的状况来看,明显可知木门是受到来自外侧的撞击而损坏,另外,两扇门内侧的门闩也都断了。也就是说,木门是被古斯塔夫与兰斯曼从外面撞开。然而,他们说当时在房里没看到凶手,我们在检查时也没发现任何人。如果最先发现尸体的籣斯曼与古斯塔夫没有说谎,我只能说凶手是利用魔术从房里凭空消失。”
“胡说!”坐在夏利斯夫人身边的兰斯曼不由自主地倾向前,咬牙切齿地怒骂,“我有必要说谎吗?你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别那么激动,兰斯曼。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你愈是慌张,反而愈可疑。”
“你说什么?”
在萨鲁蒙面无表情的操弄下,兰斯曼只能紧咬双唇,恶狠狠地瞪视他。
“古斯塔夫。”伯爵语调沉稳但急切地唤道。
“有什么吩咐吗?伯爵。”古斯塔夫原本静静站在通往走廊的门前,听到伯爵叫唤,走上前说。
“你有没有话要说?如果有,尽管讲无妨。”
“是。谢谢您,伯爵。”古斯塔夫转向萨鲁蒙,“请恕我冒犯,萨鲁蒙先生。我想您搞错怀疑的对象了。发现尸体时的情形,确实就如您刚才所说。如果要我补充什么,我只想说,我绝不可能杀害卢希安先生。”
表情像岩石般僵硬的两人,面对面地僵持不下。
“我知道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那只是个假设。”最后,萨鲁蒙动动鼻头,一脸不悦地说。
“原来如此,失礼了。”古斯塔夫微微鞠个躬,依旧保持恭敬的态度,回到他原本的位置。
“所以凶器并没有遗留在现场?”谬拉向兰斯曼确认。
“我不清楚。我看到的部分确实是没有,不过我没走进去。”他的情绪依然激动,简短地答。
“有没有进去不是问题,那间置物室那么小。”
“是啊!所以我看到的只有品酒桌与桌子下那具血淋淋的尸体。”
谬拉眯起眼,望向萨鲁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与罗兰德一起确认过了,现场没有凶器。但可以确定凶手确实是在那里切下死者的首级与双手。”这位中年警官交抱双臂说。
“为什么?”
“血泊下的地板有痕迹。大概是凶手在切割尸体时,将石板地也敲碎了。”
“但尸体上有桌子。”谬拉冷静地问。
“——没错,所以凶手是在切下首级与双手之后,才将现场布置成那样。桌子是凶手故意移过来的——你们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那张桌子根本就藏不了尸体。”
“说得也是。”
“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很遗憾,没有。”
“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接受了,亚兰怎么会被人杀害?”伯爵的眉宇之间,挤出了一条皱纹,“他是一名非常杰出的青年,不但为人亲切,头脑也很好。由于他个性温和,待人客气,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你们可以去问仆人们,看他们觉得亚兰是个怎样的人。我想,他们对亚兰的尊敬与忠诚一定更胜于我。”
“根据这两天的相处,我也有同感,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会成为杀人事件的牺牲者?”
“真是太令人意外了。除了可怕,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所以——”看着唏嘘不已的伯爵,我不禁脱口而出,“昨天发生怪事时,如果大家能更仔细确认就好了。他一定是被外来的侵入者杀害的。”
“没错。”萨鲁蒙附和,“或许卢希安就是被罗兰德遇到的那个怪人杀害的。”
伯爵干咳了几声,脸上浮现略微歉疚的表情,但并没有道歉。
“该不会……”夏利斯夫人突然尖叫,“杀人凶手该不会就在我们之中吧?”
大家吓了一跳,视线全集中在她身上。她也对自己的话感到恐惧,丰满的胸部因急喘而不断上下起伏。众人带着怀疑的眼神偷偷观察彼此。
“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怀疑各位。”施莱谢尔伯爵则摸着胡须,以冰冷的视线看向我们,“毕竟各位是我的客人。然而,遭遇不幸的是我最亲的家人,而且事情又正好发生在各位来访的期间。很遗憾地,我很难不认为各位与这件事多少有点关系。”
“怎、怎么会呢?”摩斯慌张地说,“我们之中绝没那种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真的!”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就好。”伯爵以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摩斯。
一股尴尬的气氛弥漫在我们之间,即使是身为律师的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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