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刚才气势凌人的男子,因兰子的反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兰子,他真的是警察吗?”修培亚老先生问,眼睛依然注视着那名男子。
“没错。”兰子撩起额上的鬈发,走到胡须男子的面前,“以日本的警察制度而言,你应该算搜查一课的刑警吧?如果我的推测正确,这个人应该就是集体失踪事件的负责警官——克雷格·鲁登多夫主任吧?”
兰子的推测似乎没错。这名男子听完后,再也隐藏不住他的震惊,眼睛锐利地瞪着兰子美丽的脸庞,“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谁?”
相对于对方激动的语调,兰子以优雅的笑容回应。“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事前曾调查过罢了。首先,我已经看完这整起事件的相关报道,也从报道中了解德国警方的行动,以及对于这起事件的看法。此外,日本大使馆的秘书也告诉我,负责这起失踪事件的警察局以及负责警官的名字。而你的名字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都是事实。我们抵达德国后,终于才掌握详细的报道资料。然而,即使我们一再重读报纸,却依旧无法获得更多资讯。兰子笑着继续说:“鲁登多夫警官,只要稍微观察一下你的外形,很容易知道你是警察。你的左肩比右肩高一点点,大概是因为你胸前背着装了毛瑟枪或其他手枪的枪袋。你故意把西装的扣子全部扣起来,就是为了要藏住枪,对不对?你胸前口袋那里隆起,所以里面一定放着你的警察记事本。”
黑胡男子大吃一惊,瞬时将视线落向自己的胸前,愤恨地把视线转向兰子,“你这家伙!”
“我有说错吗?”兰子再度微笑。
然而,他却没有再回应。
“席拉哈院长,兰子有说错吗?”筱原摄影记者问医院的负责人。
席拉哈院长干咳了几声,重拾他的威严,“一……一点也没错,筱原先生。他就是有名的鲁登多夫主任。他对住在本院的提欧多尔·雷瑟做了很多调查。”
兰子用左手食指绕着耳边的鬈发,露出微笑,“主任应该也已调查过我们吧?我想我们的自我介绍应该到此结束了。”
他咬牙切齿,喉咙发出低语,“你这个什么女名侦探,轻浮的法国人会拍你马屁,但这里可是德国!一般人——尤其是外国人——是绝对不可能插手犯罪调查的,你听懂了吗?我再说一次,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间医院!”
“如果我说不要呢?”兰子以消遣对方为乐。
“那我就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逮捕你们。”
“但是,我们只是和病患雷瑟见个面而已,为何要被冠上这种罪名呢?”
“提欧多尔·雷瑟是警方的重要证人。怎么可以随便让他与不相干的人碰面呢?”
“主任,站着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坐下来谈好了。”兰子突然话锋一转,并礼貌地鞠躬。
“没有必要!”鲁登多夫主任怒吼,“反正我跟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我们可不是不相干的人喔!”兰子从容地说。
“你说什么?”
接着,兰子迅速地用眼神打了一个暗号。如同我们事先套好的,修培亚老先生开口说:“主任,让我来说明吧。其实,雷瑟很有可能是我的外甥。”
“你说什么?”
“他很可能是我妹妹的孩子。说来真丢脸,我妹妹生下一个私生子后,就把他送给别人扶养了。如果雷瑟真的是我外甥,我想帮助他,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我妹妹在大战结束后,就因病去世了。根据我的调查,我知道雷瑟的养父母也已去世,他在这世上已孑然一身。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或许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因此,我才委托这位小姐帮我查出这件事的真相。兰子小姐在日本是非常有名的侦探。她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却拥有过人的才干。我想她一定能帮你们查出杀害雷瑟他们的凶手的真面目。”——当然,这是我们为了造访这间精神病院而想出来的借口之一。
鲁登多夫主任眯起眼睛,透过单边眼镜,满腹狐疑地望着修培亚老先生,“你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和那名年轻人的关系吗?
修培亚老先生两手一摊,露出悲伤的表情,“很可惜,什么都没有。有很多文件都在战争中被烧掉。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我记得我妹妹的身影。”
“哼,开什么玩笑!”鲁登多夫主任低声说,“谁会因那种随便的谎话上当!”
兰子说:“无论如何,我们想要协助你们调查。反正你们再这样调查下去,也只是像在五里雾中。我们从报纸上看得出来,先前你们进行的追查工作,似乎也都徒劳无功。”
兰子的这一席话激怒了鲁登多夫主任。他涨红着脸,怒斥道:“别开玩笑了!区区的报社记者懂什么!那些全是乱写!我们的调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业余侦探,所以我没办法?”兰子以嘲讽的语气问。我知道她是故意挑衅。
“没错。那还用说。”
“那么,就请你帮我考个试吧。”
“考什么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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