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要逃走?她很穷困吗?”
“不是。听说她的占卜非常灵验,生意很好。她突然消失也让邻居们很意外。据说她有不少积蓄,但是也和那些家产一样,全都不翼而飞了。”
“那么,也有可能是谋财害命?”
“是啊。”
“知道安达露西亚搬走的确切日期吗?”兰子问。鲁登多夫主任查阅了一下记事本,“去年的十月三十日。”
“她会不会是感应到危险?”
“有可能,不过她周遭的人都没听她提过。从她第二天还有和人预约这点,可以看出她的离开是多么的突然。”
兰子神经质地用手玩弄脖子旁边的头发,然后说出她的意见,“似乎有人想要消灭与那座古城命案的相关线索和证据。一定是这样!”
“别胡说。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吉普赛老太婆而已,不必这么夸张吧!”主任满脸不悦地皱起他粗浓的眉毛。
然而,兰子认真的眼神却没有一丝减缓,“主任,能不能请你派人保护住在修玛哈精神病院的雷瑟?说不定连他都会被杀掉!”
“你说什么?”
“现在已经有十个人下落不明,而且可能已惨遭残杀。光是这一点,就可以断言对方是个值得畏惧的敌人。要是太过大意,说不定连我们都有危险。”
鲁登多夫主任的双手交叉,眼睛瞪着天花板思索,“好吧,就这么办。我会照你所说的去做。”
“还有,安达露西亚的占卜屋现在如何?”
“应该是空屋吧!”
“那么,请告诉我地址。”
“为什么?”
“我想亲自去看看。可能明天就去。因为从法兰克福机场也可以搭机回法国。”
“你也真疯狂。随便你啦!我可不去那种地方。”鲁登多夫主任怅然地说。
“好的,没关系。”兰子笑了笑。
鲁登多夫主任不耐烦地写下安达露西亚的地址,递了过来,“对了,你们明天就要回法国吗?回到法国后,又打算如何?”
兰子放下交叉的脚,将咖啡杯放在膝上,“回到法国后,我想去见一个人。或许可以从那个人的口中得到线索。”
“谁?”
“巴黎大学的西蒙,贝鲁纳尔教授。”
“贝鲁纳尔教授?”
“是的,他就是协同失踪的费拉古德教授做研究的教授。我想向请教他,他们两人有关人狼、驯狼师、〈哈梅林的吹笛人〉等共同的学术研究。”
“我不懂。”鲁登多夫主任耸耸肩,“这与命案又没有直接关联,你只是在浪费时间。”
“就算徒劳无功也无妨。我只是像雷瑟曾提到的某人一样,对于‘人狼城’这个古城名与费古德教授耗费毕生心力研究的题材很类似这点,感到有点不寻常。”
这时,我的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如果吉普赛老婆婆是遭人灭口,那么贝鲁纳尔教授会不会也已经遭到不测了呢?
鲁登多夫主任注视着兰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那是你的自由,你高兴就好。”
兰子呵呵地笑了出来,毫不后悔地说:“回到法国后,请日本大使馆的生岛副参事帮我们调查的亚尔萨斯失踪事件,应该也有结果了。这样一来,就可以与这边的事件做比对。”
“你们回法国后,我该做些什么?例如,去瑞士度假?”
“请你试着联络费斯特制药的大股东。如果可以,请想办法安排我们见面。”
“你想见里宾多普伯爵?”鲁登多夫主任有点吃惊,扬起一边的眉毛。
“是的。”
“为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兰子暧昧不清地回答。
虽然隔着单边眼镜,鲁登多夫主任依旧用充满怀疑的眼神望着她。但是当他看到兰子的扑克脸,便打消知道答案的念头,“好吧!我会跟他联络,帮你问问看是否能和他见面。反正我对那个家伙也蛮有兴趣的。一有结果,我会通知你?不过,法国那些木头人似的臭官员,会让你这么自由吗?”
“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们会想尽办法回德国。我还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问精神病院里的雷瑟,如果他的精神状态允许的话。”这么回答的兰子,眼神中只有认真。
3
吉普赛老婆婆安达露西亚的“占卜之家”位于法兰克福的歌德故居附近,这与雷瑟的口述记录如出一辙。
我们一大早就退房,搭上事先预定的车。从波昂到法兰克福虽然需要好几个小时,但并不算太远。只是一想到我们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精神上就不免感受到压力与沉重的疲劳。
我们抵达法兰克福时,原本灰蒙蒙的阴天已转变成倾盆大雨。雨刷拂去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往来交错的车辆溅起高高的水花。进入市区后,修培亚老先生透过满是雨水的车窗望向窗外,问道:“黎人,你知道吗?其实德国有两个叫做法兰克福的城市。”
“真的吗?我第一次听到。”
“我们现在所在的城市叫‘Frankfurt am Main’,在德国与波兰国境附近,则有个叫‘Frankfurt an der Oder’的城市。也就是说,这里是‘美因河畔的法兰克福’,而另一个则是‘奥得河畔的法兰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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