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还是先别急着下定论好了。因为情况总是会误导观察者的判断。”兰子接受修培亚老先生的发言。
我们爬上陡斜的阶梯,回到玄关。外头的阳光亮得刺眼。我们走出屋外,让清新的空气充满整个肺部。
我们走向另外一间酒窖。罗兰德律师受伤时,就是在这里休息的。横排成一列的房间同样只剩下空壳,后方的马廏和仓库也是一片寂静。最后,我们就和没找到任何线索的史特拉斯堡警方一样,什么收获也没有。
感到有点无力与饥饿的我们,决定回到主屋吃午餐。由于我们探查时间比预定还久,想必鲁登多夫主任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走到餐厅,只见桌上已铺好桌巾、餐具和三明治等食物,红酒也都整齐地摆放在上面。看到这副景象,我只想到史特拉斯堡警局的警官们,一定很常野餐。
然而,屋子里却不见人影,整栋建筑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鲁登多夫主任!”我大声地呼唤,但是却没有回应,“真奇怪,他们跑到哪儿去啦?”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因为实在太饿了,所以便拿起一块综合三明治,然后眺望着四周。玻璃窗上满是泥泞,因此屋内的采光不是很良好,更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形。
“他们三人是不是在外面呀?”兰子也露出讶异的神色。
“大概是去车子那里拿什么东西,等一下就来了吧!”修培亚老先生轻松地说,接着坐在椅子上,兰子也跟着坐下。
“我去看看。”于是我便离开了餐厅。搞不好他们三人找到一整桶香醇红酒,正想合力把它抬出去呢!
我带着半是期待的心情,跑出大门敞开的玄关,来到屋外亮眼的阳光下。然而,我高昂的情绪却在一瞬间冻结了,因为发生了一件实在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个不知名的男子站在屋外。他穿着淡咖啡色西装,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金发、蓝眼。雪白的皮肤上有许多雀斑。他的体格十分标准,但稍微偏痩,手脚相当修长,脸上则挂着一抹阴险的笑容。
“你是谁?”由于我压根没想到这间酒庄里竟然还会有别人,因此吓得心脏差点就要停止。
那个人带着亲切的微笑,朝我走近一步,然后滑稽地耸耸肩,用德语说:“看来‘你是谁’就是你的问候了吧?我是特地来找你们的。”
“来找我们?”我的头脑非常混乱,无法理解他的话。
“对呀。因为我很想要接近你们,二阶堂先生。”
“你到底是谁?”我不禁再度大声吼叫,“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在说什么?我是律师,一开始不是你们主动跟我联络的吗?总之,我们握个手吧!”他一派轻松地伸出右手。
我被他那种若无其事的态度所骗,不自觉地也伸出右手。就在那一瞬间,他将我的手向后折,把我的双手缚在背后,让我根本来不及抵抗。不仅如此,还有另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软呢帽与墨镜的壮硕男子,从建筑物的阴影下走出。他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而枪口正对着我的胸部。
“不必惊慌。”年轻男子从我身后强押住我,“我不喜欢暴力,也不想加害你们。我只是想要得到你们协助,让事情可以进行得更圆融一点。”
“你们到底是谁?”我故意放声大喊,希望屋内的兰子他们也能听见,“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押着我的青年呵呵地笑着,“我才想问你们有什么目的呢!算了,没关系。我想你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我们的期望其实是一致的。”
这时,我的身体又涌上一股更深的寒意,因为兰子和修培亚老先生正高举着双手,从玄关走出。
他们身后各有一名拿着手枪的黑衣男子。
脸色铁青的兰子,看到我被制伏的情况,显得更加惊讶。
我们实在是太大意了。生长在日本的我们虽说拥有许多犯罪调查经验,却几乎从没想过自己会遭到这样充满危机的状况。真是太掉以轻心了。
身后的男子用枪抵着兰子与修培亚老先生,让他们并肩站在玄关前。黑衣男子们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这名看来是首领的青年用一种愉悦的口吻说:“好啦,现在主角全都到齐了。那么,就请各位移动脚步,到停车场去吧。”他将我转向被白杨木围绕的散步道,接着说:“二阶堂先生,我现在要把你的手放开,不过请你别轻举妄动。不要忘了,有两把枪正瞄准你妹妹和修培亚先生。”
我默默地点头。那名青年便放开我的手,然后往旁边退了一步。我转过头去,瞪着他。
“唉呀,我还以为东方人的忍耐力应该会更强一点呢!”
“鲁登多夫主任和史特拉斯堡警局的警官他们怎么了?”
“喔,这你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先让他们坐上车了。我们等你们来这里,简直等到望穿秋水的地步。请跟我来。你的手可以放下来了。”年轻男子说完后,便悠哉地率先踏出步伐。
我们带着担心的神情互相望着对方。兰子用力地点了点头,于是我和修培亚老先生便决定照那名青年的话做。我们身后的黑衣男子依然用手枪抵着我们的背。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们也只好跟着往前走。
年轻男子中途虽曾回头,但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他肆无忌惮地说:“二阶堂小姐,你今天好安静喔!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在巴黎记者会上的表现,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个能言善道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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