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证人呢?”
“若也杀害雷瑟的话,上面可指示由其他人来当证人,变更预定计划就可以了。就算不是密室犯罪,也能达到照顺序杀害全员的最终目的。像这种事件,凶手当然会做好因应各种突发事件的准备。”
虽然我们对于兰子的说法都很惊讶,却也无法反驳。此外,也更加感受到这起杀人事件所隐藏的血腥真相,以及令人无缘由的悚然恐怖感。
“这么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说,那间密室只是为了让牺牲者品尝恐怖感而设置的罗?”
“不只如此,每一个杀人计划都含有此目的。”
众人全是错愕的表情。
“就是拷问啊!”兰子开门见山地说,“拷问不但让肉体痛苦,对精神也是种折磨。那种杀人方法就是让要残存的人看到同伴相继遇害,承受骇人的精神压力。因为残存的人会因为不晓得自己哪天也沦为刀下冤魂而恐惧不已。对凶手而言,之所以要用如此残虐的杀人方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恐惧得生不如死……”
“什么……”修培亚老先生的声音有些恍惚。
兰子环视众人一眼,“总之,青狼城的这间密室,就尸体陈尸的位置来看,是不可能使用镜子诡计,因此必须思索其他方法。”
“意思是说,刚才的实验是白费功夫?”鲁登多夫用手拭去额上汗珠,抱怨着。
“你听过’失误与失败是鞭策我们前进的最好训练‘这句钱宁牧师(译注:钱宁牧师,William Ellery Channining,一七八〇——一八八四二年,被认为是美国宗教界自由思想的发言人。)所说的话吗?”兰子平静地反问。钱宁牧师是唯一教派的教主。
“哼!老子我可不屑向美国佬学习。”鲁登多夫主任整了整衣领,故作骄势。
“兰子,你刚才说过躲在这间密室的凶手就像变色龙吧?”修培亚老先生狐疑地看着兰子。
她轻轻地耸了耸肩,“证实那招‘头颅说话’诡计是不适用的,所以将此房间变成密室的方法只剩一种。”
“是喔,那你能查明这方法吧?”
“可以。”
“什么方法?”修培亚老先生将身子前倾,其他人也兴致勃勃地等待她的回答。
“就物理来说,不太可能从外面锁上走廊和小房间那两道门。尤其发生惨案的那晚,时间较为极端,所以当门被撞开时,凶手应该还躲在房间。”
“但这房间四周都是石壁,根本无处可躲。堆在房间一角的东西也全是些椅子、小桌子之类的日常用品,也无处可藏吧!况且刚刚不是才说不可能使用镜子诡计,因为卢希安的无头尸体是陈尸于桌下,上半身面向门那边。”
“说得也是,真是矛盾呢!不过应该有以矛盾解开矛盾的诡计。凶手使用‘掩人耳目’这手法,而且还顺利骗过目击一切的人。”
修培亚老先生愣住,“所以你要当场表演一次那诡计吗?”
兰子神色自若地点头,“就像魔术师从大礼帽取出现在不存在于这房间的东西一样,我也会从空中取出来给大家看。”
“取出什么东西,二阶堂小姐?”鲁登多夫主任好奇地问。
“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啦!因为得稍微准备一下,所以在还没准备好前,可以请大家先去对面的酒窖吗?”
我们依照兰子指示,进入酒窖。
兰子说:“谁去帮忙拿三瓶酒过来。”有位警官从一旁架子拿起三瓶酒递给她,“请等我的指示后再过来。”她说完后,便回到置物室。
关上酒窖门,我用灯照着房内,再次观望。老旧木柜上放满年代久远的酒瓶,若如同罗兰德律师的日记所述,担任亚尔萨斯银行理事的约翰尼斯·摩斯遭杀害时,这里的架子是倒下的,酒瓶也破裂,摩斯的死状凄惨。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感觉不出此地曾发生过如此灾厄。
大家都空手在狭窄的室内来回跺步。
“这里排列着年代久远、很棒的酒呢!”眉毛又浓又粗的鲁登多夫主任仔细端详几瓶酒的标签,自言自语。他撕掉封条,用牙齿粗暴地咬掉软木塞,毫不客气地品尝起来。
就在这时,兰子打开酒窖的门,“准备好了,可以出来了。”
鲁登多夫主任走出后问:“表演密室绝招很花时间吗?”
“不会,一下就弄好了。像那种看起来令人拍案叫绝的魔术,其实手法很单纯,请各位先确认前面小置物室与里面的置物室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吧!”
兰子示意后,我们便照着做。最里面的房间角落里堆着旧家具,中央整齐地摆置着调酒台。除了没有柯纳根夫妇那惨遭断头的尸体,房内状况几乎和银狼城的惨剧现场一模一样。兰子将刚才拿来的酒瓶放在调酒台上。
“二阶堂小姐,没什么异状啊!”鲁登多夫主任说。
兰子露出开朗笑容,“是啊,是没什么异状,不过等一下有个东西会从空中唐突地出现哦!”
“唐突地出现是什么意思?那事件凶手是凭空从这房间消失吗?”
“请回想一下当初发现尸体的情形,那时罗兰德律师他们应该是撞破两扇门才进入案发现场,可是除了看到卢希安的尸体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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