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离国境还有一小段距离。”
我们也陆续下车。伸展筋骨,活络全身肌肉,环视周遭风景,似乎来到风和日丽的农村附近。眼前是绵亘的苍翠山峦,森林、原野与葡萄园均等地散布于山麓上。
赫鲁兹扶着最后下车的兰子,然后对大家说:“我们要在这里用餐。待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
鲁登多夫主任边摸着浓密的山羊胡边问:“接我们?”
“是的,我们要在这里换车。有别辆车会来接我们。”
“什么样的车?”
“我怕又会惹恼主任,所以还是先保密。反正等一下就会揭晓答案。好了,先用餐吧!我们只准备了一些三明治之类的轻食,还请各位委曲一下。”然后赫鲁兹示意属下们开始准备午餐。
3
看到前来迎接的三辆车,才明白赫鲁兹的用意。的确利用这方法,我们便能避开盘查,顺利进入德国。
那是有着大货柜,为梅斯制药用来搬运药品的货车。
“赫鲁兹,你打算干什么?难不成要我们开这车过去吗?我们可是没带护照。”鲁登多夫主任鼓着脸颊问。
赫鲁兹露出他那一贯笑容,带着我们走向最后一辆卡车,“不是,没这回事,我们要请各位躲进货柜中。其实这里面可是双重构造;前面堆放普通医药用品的纸箱,最里面则是冷藏库,放些像是疫苗之类,必须保持低温状态的药品。我们要请你们藏身于这中间的空间中。”
“不会冻死吗?”
“当然不会。我们已经设定好温度,所以一点也不冷。”
“检察哨不会盘查货品吗?”
“已经备妥书面文件,所以那种情形不会发生。就算要盘查,也只是打开后车门,做形式上的察看。”
赫鲁兹和他的属下移开挡路的货物,然后将我们送进里面的贮藏库,那里已摆着简易的长椅,我们只要静静坐在那儿就可以了。
三辅货柜车同时发车,驶向干道。透过冷藏库的墙面可听到与其他车辆擦肩而过的声音。接着车子稍微放慢速度,应该是已到过境的检查哨了。我的脑海里浮现这一带的地图。检查哨应该是在法国的海格纳与德国的兰道之间。
车子停了下来,是法国这边的检查哨。
赫鲁兹的属下神色紧张地监视我们,我们则屏息静气地等待。黑衣男子们的上衣下藏着枪。感觉车外有几个人在走动,因为后车门曾一度打开后又旋即关上。
如果我们现在就大声喊叫,应该能获救,但实在不需要冒此风险。就现状而言,比起从赫鲁兹手中逃脱,拜访银狼城更重要。
稍待一会便发车,但过了一会儿便又停车,传来与先前一样的声音。这次应是德国的检查哨。
于是,我们顺利进入德国境内。
鲁登多夫主任从喉头深处喃喃自语,“若能这么轻易越境的话,干嘛还设检查哨?真是弊端丛生!”接着他便愤怒地破口大骂执政当局。
途中又在一间路边常见的小店休息一次。那是间异常寂寥的店。
当我们从隐蔽的货柜中走出时,店旁已停了两辆宾士。
赫鲁兹以眼神示意,向我们说明,“真是委屈各位待在那么狭窄的地方。之后我们要换乘停在那边的车子。请各位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
兰子挺直背脊,目送那三辆载着医药用品的货柜车离去,然后拨拨刘海,眼神柔和,“赫鲁兹秘书,我已记下那些车子的车牌号码和货柜车编号,不过,好像没用吧?”
赫鲁兹露出戏谑神情,“不愧是二阶堂小姐!我就老实招了吧!如你所言,那些车会立刻报废,但只要调查一下制药公司,应该能查到车子的登录资料。”
“真是佩服你的用心良苦。”
“在这片欧洲土地上,要是没两把刷子是无法生存的。好了,大家请入内吧。”
店老板一如店的外观,是位看来十分孤单的中年男子。而菜单也只有咖啡、红茶和三明治之类的轻食,最重要的是,老板极为沉默寡言。这应该是赫鲁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用餐的理由,因为我们除了无法从老板那里获取情报,也无法请他代为传达讯息。当然,这名男子也极有可能是赫鲁兹的伙伴。
我仔细环视店内。包括菜单,店内触目所及都是德文。我边喝着茶边观察赫鲁兹他们,然后发现他们并没有特别警戒我们,只是坐在另一桌悠闲地抽烟。看来他很笃定我们绝对不会逃走。赫鲁兹向我们说明,离目的地已不到两小时车程。
从厕所回来的鲁登多夫主任说:“我说赫鲁兹啊……”
“什么事,主任?”
“可以打个电话吧!”
“电话?打给谁?”
“我家人和波昂警局的上司。我想通知他们,我被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给拐走了。”
赫鲁兹嗤笑起来,“很可惜,这里没有电话。而且用‘来路不明’这字眼好像不太好吧?况且我已经表明过我们的身份了。”
鲁登多夫主任轻蔑地发出鼻哼声,坐回自己的位子。
休息时间告一段落。
一走出去后,兰子便迅速环视四周,“是要展开奥德赛之旅?还是如同天方夜谭般的鲁莽之旅呢?鲁登多夫主任,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他用指尖捻着山羊胡,“应该是从兰道前往萨尔布鲁根的路上吧!不过我对这一带的地理环境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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