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修培亚老先生一脸愕然,“那时是雷瑟撞开通往图书室的那扇门吧?”
“没错。佩达因为很早就下手杀人,也顺便将现场弄乱,所以脱掉铠甲变回原来的样子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因此直到雷瑟破门而入,他有足够的时间完成一切计划。”
我和鲁登多夫主任惊愕得哑口无言,因为依兰子那犀利的说明,密室诡计的确能够成立。
“如果佩达真的遭人袭击,那么昏倒在地的他,身上应该有被推倒的陈列箱的玻璃碎片才是。”
“我有个疑问。”修培亚老先生低声说,“凶手应该没想到搜寻莫妮卡的布洛克会出现在那里吧?要是他没出现在走廊,凶手便有可能从面向走廊的那扇门脱逃。如此一来,这犯罪手法的不可能性肯定会变得更薄弱。”
兰子背对着门站着,轻轻点头,“是的,如同修培亚先生所言,我也觉得那是偶发意外。不过对佩达而言,也许不用考虑得这么周密。”
“怎么说?”
“只要让雷瑟以为杀人凶手就是穿着铠甲的约翰`杰因哈姆,再忽然消失就行了。”
“就是这个!”鲁登多夫主任大叫,“就是凶手是谁这问题没有合理的解释!二阶堂小姐。你说凶手是佩达,但穿着铠甲的男人是杰因哈姆。佩达的脸形可是和他完全不一样,所以有可能是雷瑟一时眼花。”
“不,我想他看到的确实是杰因哈姆的脸。”
“可是……”
兰子打断鲁登多夫主任的话,“不过,我可没说那是活人的脸,若是张死人的脸不就可以完全解开这谜题吗?”
“什么?”
“兰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鲁登多夫主任怒吼,修培亚老先生用怀疑的眼神问着。
“还不明白吗?那张脸是约翰·杰因哈姆被剥下来的脸皮呀!佩达脸上就盖着那张死人面具。之所以要在‘狼之密道’杀死杰因哈姆的理由就是这个,而运走他尸体的目的就是为了漂亮地剥下他的脸皮。”兰子依序环视着我们的脸说。
太过惊吓与恐怖的我,全身的血仿如冻结,过了许久才冒出“剥下脸皮”这句话。
修培亚老先生也一脸铁青,“死人面具!人皮面具!怎……怎么会有这种事……”
这是多么残酷、多么血腥、多么悲惨的事!
鲁登多夫主任双目充血,激动地摇头,然后像是发狂似地怒吼,“二阶堂小姐!你说那家伙将人脸如动物般地剥下来吗?将人类的皮肤和肌肉切离,然后加工做成人皮面具吗?”
兰子神情肃穆地轻轻点头,“凶手之所以故意穿着铠甲杀人,其实目的就在此——不被雷瑟他们认出。而将人皮面具盖在脸上,再戴上头盔,并露出一部分面颊的目的是避免被人直接看到。况且尸体肤色肯定很难看,挖空的眼睛轮廓也很不自然,若戴着头盔便能隐藏人皮面具。”
“这实在太残忍了!”修培亚老先生双唇微颤。
“太可恶了!我办了这么多的案子,还是头一次听闻戴着人皮杀人,这真是残虐、毫无人性、恐怖!”鲁登多夫主任大怒,紧握着拳。
兰子热切地继续说明,“佩达脱去铠甲和头盔后,也摘下人皮面具,并丢进暖炉焚毁。因为是人皮面具,所以经火一烧后便瞬间化为乌有,雷瑟那时若没那么慌乱,应该会闻得到房内有股烧兽皮的恶臭。可是因为四周都是凄惨的模样,不论是雷瑟还是布洛克只会专注于此,因而误以为那是焚烧柴薪的味道。”
这些话让我更觉得毛骨悚然。凶手居然会想出剥下死人脸皮这般蛮横行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怕怨念呢?那不是精神正常的人会做的事,凶手简直就是鬼怪,只有心里没有一滴血的怪物才干得出这种事。
我拼命调整呼吸,“兰子,就算这样,那么佩达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杀人呢?若只是想要杀害费拉古德教授,根本不需要什么密室,也不需要利用杰因哈姆的尸体,只要偷偷在哪儿杀掉他就行了。佩达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兰子又缓缓地走向我们,“黎人,这就是相对论。那个密室杀人手法是为了让别人以为杰因哈姆也许还活着。之所以要肢解他的尸体则是为了不让人联想到另一种目的而做的障眼法。”
“别的目的……”主任警部边摸着山羊胡边说,“二阶堂小姐,你刚才说过,肢解尸体是为了另一项目的,但那是什么呢?”
兰子没有立刻回答我们,然后有点犹豫地说,“之所以利用杰因哈姆的尸体,并非只是为了做人皮面具,他的身体还要做另一项杀人计划之用。为了方便利用,也为了掩饰身份,因此得进行肢解。”
“也就是说,肢解手和脚等部位,是不要人第一眼就认出死者是谁吗?”
“没错。”
为了杀人而凌虐尸体,真是太骇人听闻了!我打从心底发颤。
“那要如何使用他的尸体杀人呢?”鲁登多夫主任耐着性子问。
我突然在心中思忖。其他关于男性尸体的命案——尤其遭到肢解的——在银狼城曾发生过吗?
兰子却摇摇头,断然拒绝说明,“很抱歉,关于这件事还无法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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