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木门,蹑手蹑脚地步出走廊,那里也是一片黑暗。煤油灯并未点燃,这象征没人在此吗?虽然曾试着侧耳倾听,却只有深沉、浓厚的沉默。
“去厨房找一下油灯和烛台吧!”兰子提议。
虽然已尽量蹑手蹑脚,但因为四周实在太过安静,还是可听到声音。我们走了几步却因为脚步声回响,担心是否有人走近而停了下来。幸好很快就找到油灯,而且煤油也很充足。我和修培亚老先生各执一盏油灯。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兰子?”修培亚老先生悄声地问。
“依序上楼吧!若我想得没错,银狼城的瞭望台,应该会和青狼城的瞭望台相通才对。”
“城塔与城墙塔的方形楼梯也怪怪的吗?”我问。
“是啊!秘密研究室应该还要更深入,可能隐藏在往下的楼梯,不过那入口可能不太好找。”
“要是有人在这里该怎么办?”我想起昨晚曾从城塔的展望室窗户,看到溪谷对岸的城堡窗户透出亮光。
“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要和里宾多普伯爵会面。这样正好!要是真的遇到人,可请他带我们过去。”兰子若无其事地说。
修培亚老先生沉默无言,无奈地看着我,点头。我默默地握紧放在口袋里的手枪。
我们试着沿西边的中折楼梯登上一楼,城里一片死寂。感觉不到什么人气,一股极度静谧的气氛笼罩各处。我们依序调查每间房间,但没有任何发现。胆子愈来愈大的我们也将煤油灯与房内的烛台点燃。
在烛光的映照下,每个地方的装潢和摆饰都和我们先前待过的银狼城一模一样,让人有种是否又回到原处的错觉。不过若是仔细比较,还是可发现地上和墙壁的脏污,甚至连攞饰的方向和放置处,壁毯有无皱褶、褪色,都有些微的差异。这些差异让我恐惧不已。恶魔的思考与意图究竟是如何?为何刻意盖了两座几乎一模一样的城堡呢?
“这不是血迹吗?”兰子指着大厅中央的地土。
我将灯光凑近,仔细一瞧,吊灯正下方的地上留着黑黑的痕迹,看来八成是女演员莫妮卡被吊在这里时所滴落的血。应该曾经过仔细擦拭吧!
“真正的银狼城大厅并没有这痕迹。”修培亚老先生眯起眼说,“也就是说,这是两处不一样空间的证明?”
这也是我想说的。
为求谨慎,我们试着打开玄关的铁门,但完全打不开。其实不论有没有上锁,都如兰子的推理,这扇门充其量只是装饰。我看着低矮的天花板,心想,正上方应该就是青狼城的楼层。
依序调查各个房间后,更能识破银狼城与这座伪装城堡的不同。譬如,玄关铁门门铰链的伤痕;而图书室的书柜和窗户则残留了清楚的破坏痕迹,那是雷瑟找寻如何逃出城堡的方法时所破坏的。连接图书室与武器房的门的门锁也已松脱,这也是雷瑟为了解救遭铠甲骑士袭杀的费拉古德教授,用身体撞门而造成的结果。
武器房中并没有多大改变,但有一处与银狼城不同。费拉古德教授遇害时,这里情况应该很杂乱,现在的模样应是后来才收拾干净的。至于那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原本放在房间中央的人马像不见了,也许是因为马脚折损,被当成废弃品而处理掉了吧!
二楼也是一片死寂,应该说是更沉默。从天花板和墙壁阴影中透露出一股阴沉感,令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家具上面没有尘埃,暖炉里的柴薪才刚烧过,时钟的发条还在运转,这种种迹象显示出稍早之前应该有人来过。
我们在伯爵厅发现坏掉的大钟。长长的钟身横躺墙边,钟壳下面的面板破碎,玻璃也裂开,指针停摆。换句话说,为了伪装班克斯管家已死而弄坏的钟就一直这样摆着,没有修理。
巡视完二楼全部的房间后,我开口:“看来这里果然没有半个人。里宾多普伯爵和亚曼律师他们八成逃走了。”
兰子将散落衣领的卷发往后拨,“就算如此也没关系,这样我们就能在城堡内自由走动、调查。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秘密,这感觉就像费洛·凡斯闯入亚里松家的阁楼,或是哲瑞·雷恩潜入约克·哈特的实验室时那般。”
修培亚老先生抚着尖下巴,“这座城堡的地下深处,不是有间诡异的研究室吗?里宾多普伯爵会不会躲在那里?”
“嗯,可能,所以不论如何,都得去那里一趟。”
三楼的客房也没有任何不对劲。每间房间的寝具都用布罩着,这表示应该都没有人使用过。而四楼的起居室中,有几间残留下有人在此待过的气息,因为房里非常杂乱,很明显的,应是慌忙收拾,急忙逃走。尤其是中间的大房间。兰子用火钳翻弄暖炉,从灰烬里找出一小块火炭。
“来不及完全烧尽吧!”修培亚老先生说。兰子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我想,亚曼律师和赫鲁兹秘书应该是在今天一早回来,处理好事情后再弃守这座城堡。”
“因为杀人事件和人狼城的秘密已经被你识破了。”我觉得非常可惜,“要是我们能早点赶来这里,也许就能逮住他们了。”
“现在这样说为时已晚。”兰子毫不客气地回应,“总之,我们只能继续前进。”
进入瞭望台前,我们先登上城塔,试着从展望室窥视外面。一靠近窗户,我的视线和心情一如之前,被外面壮阔的美景给深深吸引住。下方横亘着令人胆寒的深渊,巍峨的青狼城就耸立在对面垂直纵切的断崖上。低垂的乌云覆盖住天空,风势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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