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宾多普伯爵泰然自若地说:“我哪里做错了?反正人迟早都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死亡。”
“自然死亡和杀人不一样!”
“那战争又该如何解释?那不也是擅自夺取别人的性命吗?而且还不只是杀几个人、几十个人,而是好几万、好几千万人。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于战争,这个责任又要叫谁负责呢?没有人会想要扛此责任,所以我也不需要负什么杀人之责。
“仔细想想,那些被我杀死的德国人和法国人,有哪一个不是来自于战争连连的国家?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可说是战争的始作俑者,都是罪人!如果惩罚罪人是社会常识,那么身为审判者的我,不是应该得到褒奖吗?”
“你根本没有这个权利!”我气得眼冒金星,气血沸腾。
但他还是一派戏谑的口吻,“权利?谁都有权利,只要是国家和社会的一分子,就有权力,也有义务和责任。相反的,像是战争这种堂而皇之的大帽子,就真实这观点看来,根本就是垃圾。
“回想一下,人类自有历史以来,战争就不断重演着,可说没有一刻停止过。单纯来说,战争就是为了欲望而互相夺取性命,杀死对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想说的是我做的事和许多国家所做的可不一样。所以你觉得谁的罪孽比较深?”
兰子毅然地打断正说得起劲的里宾多普伯爵,“伯爵,我了解你对战争的看法。可是我们绝不认同你所做的事。”
“哦?”他挑了一下右眉,“那要我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去自首?”
“没错。”
里宾多普伯爵仰头大笑,依旧没有一丝悔意,“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不过很可惜,只有神才能仲裁我。但救我长久以来的经验来看,这世上根本没有神。”
“这是说给贝尼迪克天主教派的人听吧?”
虽然兰子语带讽刺,但里宾多普伯爵却充耳不闻,“对了,二阶堂小姐,我有个非常好的提议。我想,你除了人类本质——刚才所说的斗争本能——还有浓厚的求知欲。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伙伴。这条路很有趣,因为是探求未知之路,所以绝对不会无聊,你只要活用你那优秀的头脑就行了。”
“跟着你有什么好处吗?”
“可以知道真理。”伯爵自信满满地说,“还可以知道原理、了解历史、领悟真理;可以藉甶谈论宇宙和空间的创立而成为救世主。说得庸俗一点,靠发明药物而获得巨额财富的我,可以同时让你在物质与心灵上获得满足。”
“也只有这样吧!”兰子唾弃地说。
“不!”伯爵摇头,那头长金发也随之摇晃,“更重要的是,你能保住一命。我想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自己正处于最大危机中。不过由于你不了解自己立场,所以你没发现身旁的强敌随时都想夺取你的性命。”
“敌人?”
“嗯,是的。不过你若跟着我,便能安心、平稳过一生。”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点都听不懂。”兰子应该是出自真心地这么说吧!
里宾多普伯爵撇着嘴笑,“那我就让你理解吧!”他发出像安抚猫咪似的声音,“二阶堂小姐,请你跟随我吧!我们一定能成为好伙伴。而且你也可以仔细观察我们,从中知道我们究竟是不是你所说的‘超人’。总之,你有充分的资格能成为我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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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子毫不犹豫地说:“真是无趣的提议。我自己可以满足求知求知欲;不需要借助他人之手,也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是吗……”里宾多普伯爵打从心底露出失望的表情,“老实说,得不到像你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真的很悲哀。伊丽莎白的美貌确实世上罕见,我爱极她如宝石般,散发清澄光辉的美。不过那只是外在而已。因为她的心是虚幻的,只知道顺从我。我虽然爱着她,但心里总觉得有些缺憾。我渴望有个智能和自己相当的朋友、伙伴,我相信你就是最理想的人选。”
“你的愿望不可能实现。我们之间所走的路绝对不可能有交集。”
“看来,你是不会改变决定。”里宾多普伯爵直盯着兰子,叹了口气说。
“是的。”
“没办法!”他耸耸肩,“不过日本人还净是些怪胎。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赚进巨额财富与光荣,却轻易拒绝这大好机会。”
“日本人?”兰子狐疑地问。
只见双眼异色的城主露出戏谑的眼神,“是啊!一年前我搭乘火车前往瑞士旅行时,遇到一个年轻日本男子。我和那人聊天,当下就确信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二阶堂小姐,我也向他提议过只要跟着我,要什么又什么。可是他却说自己有想做的事就离开了。他说要在欧洲研究狼的生态,之后再前往美国。”
“是多木佳未来吧!”兰子悄声地自言自语。
我相当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兰子前男友的名字。
“啊!的确是这名字。”
就在那时,敲门声响起,似乎是女佣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里宾多普伯爵迅速地从椅子上站起,“有样礼物要送给各位,是件很棒的礼物哦!这是为了酬谢你们特地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他边说边从女佣手中接过银盘,上面放着古老陶器酒瓶与四只玻璃杯,“这是人狼城里最古老、最贵重的酒,各位一定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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