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令自己遭到不平待遇的布洛克,雷瑟意图报复地执拗说。
布洛克却没有什么反应,晃动着身体笑道:“小伙子,你别说笑了。”接着又提高音量,“我为何非得夺走他们的性命?”
“我不知道。不过,你有机会这么做。你杀了他们之后,只要再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成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就行了!”
“哼!真有趣的想法。”
费拉古德教授在关键时刻介入,“雷瑟,我知道你很生气,但别再说了,内哄是毁灭的根源,我们现在没时间做这种事。不论如何,我们赶快从这里出去,将谢拉的尸体搬到地下室吧!继续待在这里很危险。很遗憾,就算做了这些调查,除了尸体上的短箭外,似乎没有其他线索了。”
“那就动手吧!”布洛克无视于雷瑟,点头说道。
“布洛克,你不拍照吗?”费拉古德教授慎重起见地询问。
“光线这么暗,没用闪光灯照不出来,还是算了吧!”布洛克耸耸肩,状似不满地噘起嘴。
“那么,我拿油灯,请你与雷瑟将谢拉的尸体搬到主堡的地下室。”
因为费拉古德教授的指示,雷瑟与布洛克只好合作,各自抬着谢拉的肩膀与脚部,他的头随即向下倾,含恨似地翻起白眼,稀疏的头发则垂向地面。
由于教授尾随在后,雷瑟等人的影子于是往通道出口处长长地延伸。尸体相当沉重,雷瑟与布洛克上气不接下气地将尸体抬到了地下室后,接着又搬往安置尸体的房间,与班克斯、柯纳根夫归并排在一起。
“若今后还持续发生杀人事件,这房间可能很快就会摆满尸体了——”
将尸体安置妥当后,费拉古德教授环视脏污的室内,吐出了这句不祥的话。
2
雷瑟在墙边并排了两张椅子,搂着珍妮的肩膀,两人紧紧靠坐在一起。珍妮听到发生在叔叔身上的不幸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陷入了半虚脱状态,如今,她苍白的脸孔正埋在雷瑟的肩上,闭着眼,不知是否睡着了。众人虽然都聚集在这间房里,但只有坐在雷瑟上首的费拉古德教授与布洛克还在热切地交谈着。雷瑟以空着的手温柔地抚摸珍妮的秀发,兴致盎然地倾听他们的对话。
大时钟的指针早已过了晚间十一点——
本来就令人感到阴郁的宴会厅,如今由于数起杀人事件引起的恐惧,而被愈发沉重的凄苦气氛所支配。吊灯上的蜡烛、桌上的烛台、垂挂在墙上的油灯、吞噬柴薪的壁炉火焰,全都尽可能地令室内充满光亮,却怎么也无法抹去这股阴郁之气。
短短两天内,悲剧便以惊人之势一再袭向他们。管家班克斯离奇死亡,柯纳根夫妇与谢拉惨遭杀害,杰因哈姆则行踪不明——不过几乎能确定他已经死了,究竟为何会发生这些事?是谁、基于什么目的、不断做出这么残暴的行为还有,为何惨剧会发生在他们身上?都是无解的庞大谜团。
雷瑟被忧郁的情绪折磨着,开始认真思考,是否真有幽灵潜伏在这座古堡中?或是有个疯狂的杀人魔毫无理由地恣意逞凶?又或者,他们周遭潜藏着嗜血的妖魔?虽然还不知道敌人的真面目,但那家伙可能也正在某处对我们这些剩下的人虎视眈眈,等待机会狙击自己——每个人脑中尽是这些不安的情绪,不论是谁,都陷入了疑神疑鬼与恐惧之中。
费拉古德教授的附近坐着艾斯纳与福登。艾斯纳明显变得神经质,不断抽烟,一旁的烟灰红已堆满了烟蒂。
布洛克旁边则坐着疲惫困顿的莫妮卡。她一动也不动地坐着,不发一语,以极度怀疑的眼神看着周围所有人,引以为傲的一头金发如今显得凌乱不堪。
雷瑟对面的墙边坐着一脸镇定的厨师艾莉;此外,仿佛藏身在艾莉宽广背后的是女佣汉妮,她将脸埋在围裙里,因攀升的恐惧而不断哭泣。就在刚才,佩达与玛古妲才被呼叫铃唤到四楼修达威尔伯爵夫人的房里与汉妮交接,两人并不在这里。
“总之,大家应该要聚在一起。”
这是布洛克的主张,接着,费拉古德教授开始与他争论起今晚该如何睡的具体计划。
“就算我们可以,也不能让女士们在这种地方待上一整夜。或许,不止今晚,搞不好连明天也是同样的紧迫情况。正因为如此,大家必须好好休息才行。”
“对方可是杀人魔啊!我们不但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连他会从哪里攻击也毫无头绪,如果还要像昨晚那样各自分散,不就成了杀人魔最好的目标吗?虽然辛苦,大家还是待在能互相照应的地方比较好。”
“三楼的每间寝室内都有门锁,从里面锁上门就好了!”
“教授,你别开玩笑了!那种简单的暗锁起不了什么作用的!而且门也是木制的,犯人如果真的想闯进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锁撬开了。”
“就算这样,犯人也不可能立刻办到吧?而且,这样不但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连房里的人也能大声呼救!届时大家再赶过去帮忙就好了。”
“随便你们要怎样都行!”就在这时,莫妮卡双手紧紧握拳,神情激动地站起来,“够了!我累了,我想早点睡觉!从现在开始,我都要睡在自己的房间!”
“我们可是在讨论攸关大家性命的事,你懂吗?”费拉古德教授以沉稳的目光抬头看莫妮卡,告诫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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