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什么收获……”雷瑟的心情混杂了安心与气馁。
布洛克却毫不在意,“是没错。不过,我本来就不抱任何期待了。你想想看,如果这座城里有犯人的同伙,犯人就没必要躲在这种地方了。”
“什么?”
“雷瑟,你都没考虑过共犯的事?”布洛克冷笑,“难道你觉得这么多起事件都是一个犯人单独作业吗?从杰因哈姆的尸体被迅速运走这件事来看,我就认为有两个以上的犯人了,也就是说,犯人不只一个。”
雷瑟被这出人意表的论点冲击,一时无法回应。布洛克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
“我与费拉古德教授在这一点上意见一致,这座城堡的某处,应该真的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通道存在。若非如此,犯人不可能如此神出鬼没。”
在雷瑟的脑海中,这些新的观点形成一圈圈打转的漩涡。的确是如此,犯人已遂行多起谋杀,除了雷瑟与佩达曾看到的那个罩着黑头巾的可疑身影外,犯人的行动似乎都尙未被目击过。
“好了,走吧!”
布洛克推开雷瑟似地从他身边穿过,早一歩回到上面。
2
“——至少,汉妮被切下的首级并没有在厨房里找到,她的死因也无法正确推断,因为她有可能是头部被钝器重击致死,也有可能是被勒死,就算想确认这一点,最关键的首级却被带走了,另外,我没有解剖知识,没有办法从体内检查出毒素或加以确认。”
布洛克将发现汉妮尸体、饮用水被下毒等状况与调查结果,向集合起来的众人说明。宴会厅里除了因痛心与疲倦而缠绵病榻的修达威尔伯爵夫人、她的贴身女侍爱丽丝,与担任护卫之责的佩达以外,城堡里的所有人均到齐了。
宽广的室内被一股寂静与严重的气氛包围,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事实上,他们的处还没有发生任何事。换句话说,犯案时间应该是在晚餐之后,到睡前女佣分送水壶的这段时间。”
布洛克发出怒吼,“畜生!原来如此!就在我们发现谢拉尸体而往来奔波时,犯人早就准备好遂行下次的谋杀了!”
“我刚才听你说到‘没有特定目的的谋杀’,事实的确如此,以目前的状况来说,不论是这里的谁喝下那些水、成为犯人的牺牲品,都不算奇怪。我们还活着只能感谢幸运之神的眷顾。”
“只是延迟了死亡的时间,不是吗?我们的名字早被记在执行死刑的黑名单上了!”布洛克语气不善地骂道。
莫妮卡听了布洛克这番不经大脑的话,再度肩头一震,哭了起来。她断断续续的抽咽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搅乱众人早已受创的心绪。
“闭嘴!”费拉古德教授目光锐利地瞪向布洛克,严厉地说。
布洛克只是耸了耸肩。
“就算这样好了,犯人又为何要将汉妮的首级带走?”雷瑟质问。
“犯人都将杰因哈姆的尸体搬到别处去了,这种事根本不重要。”布洛克轻蔑地说。
“是这样吗?但是汉妮的尸体却被藏在水瓮里!放在那种地方,早晚都会被人发现的,换句话说,犯人并非真的打算藏起汉妮的尸体,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何又需要一个被砍下的首级?”
“我不知道。抓到犯人后再问好了——对了!伯爵夫人有没有说些什么?教授?”布洛克随随便便就换了一个话题。
费拉古德教授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关于这一点,发生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什么事?”
“伯爵夫人与女佣爱丽丝一起上到顶楼瞭望台,将自己关在里面了。上了楼梯,要转进她寝室所在的走廊那边,有道铁门可以通到瞭望台,如今门被上了锁,因此,谁也无法去她那里了。”
“你说什么?”众人皆愕然地睁大眼睛,张口结舌。
“但是,是她自己说瞭望台不能使用的啊!”雷瑟说。
“我们被骗了。”教授一脸意兴阑珊的表情。
“可恶!这骗子!”布洛克怒吼,“那女人到底还说了什么谎?她真的没将犯人藏在瞭望台?”
“您在胡说什么!”是玛古妲的声音。她昂起头,瞪着布洛克,长长的马脸浮现强烈的愤怒,“伯爵夫人是考虑到自己若发生什么万一,伯爵大人会很伤心,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的!”
“那女人从一开始就在装病吧!”
“我是认真的,伯爵夫人真的身体欠佳!如果她能下楼到这里来,她就会下来,但就是因为不行,她才郑重地向各位道歉,不是吗?您为何要将夫人说得如此不堪?就算您是贵宾,也不容您胡乱造谣!”
布洛克的激动有增无减,“不论她是不是病人,她的城里可是死了这么多人了!犯人搞不好是个疯子,而这个可能性还很高。你自己想想,这么一来,所有人又会暴露在什么样的危险之下?就连你们这些仆人也面临或多或少的危险!”
“您之前不是说过,犯人就是那位客人——提欧多尔·雷瑟先生吗?”玛古妲突如其来地伸直手臂,指向雷瑟。
“玛古妲!”珍妮语带责备地叫道。
雷瑟绷紧了脸。
但布洛克却嘲讽地笑了,“哼!玛古妲,很遗憾,我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人不可能犯下这一连串的案子。更何况,你也知道,谢拉死亡时,他正被监禁在地下室,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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