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造反的人,就是老鼻祖自己的儿子。
为了无上的权力,父杀子,子弑父的惨剧在古代也不知上演了多少场,算不得罕见。只不过能亲手这样对待亲生父亲的儿子,心肠忒狠毒了些。
我皱着眉头唏嘘感慨了一会儿,便又想到了正题,这趟看来仍是白跑,除了件一千多年前的冤案,其余什么也没得到。这里也不必费心再找,整个遗址中,唯一有可能存放九龙樽的地方,就是扎郎山的类傣神殿。我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悲哀的感觉,万一在扎郎山的神殿中再找不到九龙樽,我们这帮人该何去何从?遗址这么大,去漫无边际的寻找两个小杯子,与大海捞针也没有区别。找不到九龙樽,自然换不到韩老头手中那块墨玉,八成希望都握在手中,惟独这一块搞不定,日子久了把人急吐血也说不定。
我们三个人又在石屋内细细转了一圈,其实连我都不抱希望,只是尽尽人事而已。
从石屋内出来,三人盘算着下一步怎么走。祭坛紧挨着扎郎山,路程不算远,不过瞧眼前的天色,到地方估计也黑透了,我只带了一天的干粮,这时候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倘若接着连轴干,明天就得在扎郎山上饿肚子,庞老二自己想了想,然后问穆连山道:“连山,咱们是忍一忍接着找,还是回去歇了明天再来?”
“怎么都成,你拿主意。”
“二哥。”我插嘴说道:“到了扎郎山,只怕也都累了,再说背包里可没多少吃的了,依我看,咱们还是连夜赶回去好好睡一觉,等养足精神,再带够干粮,才好利利索索往下走。”
我一心想赶着回去,其实只是顾念萧月,怕她在外面没人说话,加之心境不好,憋出什么毛病来。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庞老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好,那咱们就回。”
路都是熟路,走起来不费什么事,类傣遗址倘若只是个野迹,景致倒还不错,身披着月光,走在山野之间,和庞老二交谈些趣闻,满写意的。
走着走着,我就忍不住把心里所想的那个最坏打算说了出来,庞老二淡然一笑,说道:“若是咱们尽了全力,仍找不到九龙樽,那也是命数所定,强求不得。”
“话虽这么说啊,二哥,韩老头当初把话说的很清楚,天下间的东西,除了这两只九龙樽,再没他能瞧上眼的,找不到九龙樽,想必他是不会把墨玉交给咱们的,四块墨玉,咱们已得其三,缺了这一块,弄不成事,那该多可惜啊,二哥,你说,万一真到了扎郎山,也找不到九龙樽,咱们该怎么应付韩老头?”
“倘若找不到九龙樽,也说服不了韩慕亭,那这件事,也只有到此为止。”
“什么?!到此为止?先前那么多事都白干拉?还搭进去几条人命啊!”我实在想不到庞老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对我一直都是坦诚的,我疑心是不是因为穆连山在场,他才故意说给姓穆的听?要知道穆大侠来此可不是发善心做好事,而是纯为利益。找不来九龙樽,自然寻不到圣师宝藏,我们拿什么去给穆连山发工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还是不对,但既然想到了这一点,多余的话,便没敢再说出来。
“小陈,有的道理你需得明白,有的结果,也需得提早在心里做好准备面对。咱们寻找圣师宝藏,原本就是件没谱的事,谁敢打保票一定就能找到呢?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照顾,叫咱们如愿以偿,那自然是好的,若是此趟无功而返,只要尽了力,也就没什么可遗憾的。我们手上有三块墨玉,尚且找不到宝藏,别人,便更没指望。实在找不到也是好的,免得这些奇珍异宝遭人来回折腾。”
即将走进密道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这时候,营地的人除了放哨的,大概都睡了。萧月这一天想必仍是过的不开心,说实话,听了庞老二今天的一番言语,我的心多少有点懈了,实在不行,就由别人跟着庞穆二人去折腾吧,我留在上面好好陪萧月度过她生命里最灰暗的这段时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若是心死了,那比人死还要可悲,丫头如此年轻善良,不该遭受如此的折磨。
总算快到终点了,我把肩上的背包取下来提在手上,准备上去弄碗热汤,然后好好睡一觉。热汤美梦总还现实一点,比着虚无缥缈的理想容易实现的多。
穆连山耳力极好,离着密道出口还有段距离,他便微微皱了下眉头,黑灯瞎火的空间里,只有手电筒直射出去的光,我和庞老二都未看到他的表情。穆连山放缓脚步,又凝神侧耳听了听,突然对庞老二说道:“上边出事了!”
庞老二反映极快,此时也不及多问,随即和穆连山两人飞奔到出口处,出手一搭石拱,便翻身跃到地面。我等两人跑的没影了,才慌忙丢了背包,伸手掏出手枪追赶过去,但身手毕竟和他俩差的远,等我出了密道,庞老二和穆连山已经奔出去好远。
营地显然是遭人袭击了,在场的人几乎个个带伤,却独独不见萧月的踪影。我心中一紧,若是丫头受我们连累,有个好歹,我怎么对的起她!急忙叫道:“妹子!你在那里?”
“别叫了。”松爷躺在地上,不知道伤在什么地方,疼的直咧嘴,“在帐篷里,好好的。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前两天刚开玩笑说把这条好腿也敲瘸,眼下就他娘的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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