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老土再次被抓的经过,穆连山轻描淡写了一番。因为对方落了个俘虏在我们手上,所以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需得设法营救,恰好大队人马都随着庞老二出山治伤,偌大的营地只剩了穆连山一人看守,这帮人虽没看见俘虏藏在那里,但想着好歹也把我们人抓去一个,以便将来交换人质。历来都是人多的欺负人少的,猎人们觉得穆连山一人极好对付,连着老土一共来了四个人,没料到这竟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穆连山以一敌四,一根铁鞭耍的呼呼生风,丝毫没落下风,打跑了猎人,顺手还抓了跑的最慢的老土。
不过这个梦幻组合倒有点希奇了。老土自幼长在这里,但归根结底也算是个外来户,他怎么会跟这些土著猎人勾结到一起跟我们为难?
“老土,说说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点了支烟悠悠问道。
老土烟瘾极大,落到穆连山手上,别说抽烟了,连牢饭能一天保证一顿已经算烧高香。此时闻到烟味,贪婪的嗅了嗅,眼巴巴的瞅着我手里的烟卷,说道:“大兄弟,先给我来一支,过过瘾......”
“行啊,一支烟算什么,好好说道说道,烟,管够。”
老土咽了口唾沫,说道:“这个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兄弟你是知道的,我父亲和大伯手上的功夫,我是半点也没学到,庄稼人么,凭的就是把牛力气,遇到高人拉,失手被抓,那也在情理之中,先来一支吧,成么?”
“呵!”我冷笑一声,故意狠狠抽了一大口烟,朝老土脸上喷过去,斜眼看了看头一个俘虏,问老土道:“你跟他们,是怎么做到一路的?”
老土看了看被绑的大粽子一样的同伙儿,说道:“大兄弟,可没什么一路不一路的,我跟这几位是早年间就认识的好朋友,他们叫我帮忙来跟人斗架,我也不知道跟谁斗,淅沥糊涂就来拉,一看,虽然不认识这位先生,可跟你们大伙儿都是熟人不是?当时我就想走啊,又不好冷了朋友面子,说一千道一万,我压根也没真动手,不信,你问问这位先生,你问问,我一直瞎起哄来着......”
这么多天不见,老土还是满嘴胡话,这种人其实一点都不傻,反而是精过了头,把旁人都当傻子一样哄,我冷笑一声,说道:“好,先放下眼前的事不提,你说说,上次有意给我们吃了那牢什子果子,然后偷了我们的子弹,这事儿,没冤枉你吧?”
“是啊是啊,那些个子弹确实是我拿了,乡下人嘛,没见过这东西,稀罕,所以拿回去玩儿......”
“够了!”我忍耐不住,怒喝一声。
这样的老油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要打要骂,估计他也不会当回事儿,咱们又不能把他活埋了。我正没主意间,穆连山在旁边冷冷说道:“你是潮江梁家的?”
老土可能在穆连山手里吃了苦头,知道这不是个容易敷衍的人,于是马上老实的点了点头。
“你是梁家人,他们的做派你想必很清楚。”穆连山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事都耽误了,也不差多耽误几天,我就把你交到他们手里。”
老土一听,顿时出了一脑袋的冷汗。他们梁家外支内支闹了很多年,为了避祸,上辈人才千里迢迢来到这荒僻边陲了却残生。真要现在把他交回内支去,想必不会有他什么好果子吃,梁家人的阴冷狠毒那是出了名的。
穆连山接着说道:“老实说了,自然能省不少麻烦,自个儿掂量吧。”
冷人想出的冷办法真是大不一样,我看老土一边流汗一边沉思,知道他正做思想斗争,于是适时塞到他嘴里一支烟,替他点燃。
老土抽着烟,眼皮子时不时的翻看我们。庞老二又在旁边规劝几句,这一番软硬兼施,明显让他的心松动了。最后,老土吐掉烟头,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对面绑着的俘虏投来一道冰冷的目光。老土打了个寒战,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惧,生生咽下要说的话。这个细节被我全盘看在眼中,顿时恍然大悟,老土顾忌的,是这个人!
看样子老土也真是为难的很,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来。穆连山又冷声催促一次,老土咬咬牙,说道:“这中间细节......”
不想他一句还未说完,头一个俘虏怒目而视,我挪动脚步挡在老土面前,说道:“这中间细节怎么样?”
老土被憋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颤声说道:“说了是死,不说也死,落在内支手里仍是个死,大兄弟,你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痛快......”
“你好好说了,谁也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怎么,他眼睛一瞪,你就怕了?这是多大的罪过?就算到了公安局,无非也就是聚众斗殴,枪毙不了。”
我不知道老土为什么怕先前那个俘虏怕的那么厉害,但很明显,有这个人在场,老土心理压力极大,对我们突击审讯是个阻碍,我想了想,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叫他上去透透气。老土揉了揉胳膊,又小心翼翼看了看俘虏,然后顺密道入口爬出地面。
我和庞老二跟着他朝前走了走,估摸着说话声再传不进密道的时候,才停下脚步,我递给老土一支烟,再作番思想工作,老土只是闷着头抽烟,不肯说话。我看了看庞老二,他示意我不要心急,等等再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慕容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