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二其实一直都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虽然抓了果蓬,我们并不沾多大的光,这位爷不开口,我们还不能搞刑讯逼供那一套,渴了得给水,饿了得给饭。果蓬的哥哥弟弟们不会看着他不管,肯定要想办法把他弄回去,如此一来,我们又得分心防守,真是块臭烘烘的牛皮膏,留着也不是,揭掉也不是。
老土这么热心的出主意,估计大半儿是为了自己的解药着想,我调侃着说:“既然这样,老土,那就劳烦你跑一趟,给那个什么楞迈传个话,叫他过来谈判。”
“这个这个,不大合适吧。”老土为难的说道:“先生们也知道,我现在算是投诚了,倘若再回去,他们问起我怎么脱身的,我该如何回答?”
“你投诚不投诚的,他们知道个屁!再说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就是个传话的,他们能把你怎么样?”
老土哼哼唧唧的总之是不愿意去,庞老二摆摆手说道:“罢了,果蓬在我们手上,即便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不用费心去叫了。”
看着老土那副窝囊样,我也下气的很,恰好肚子饿了,于是张罗了顿饭,叫大伙儿都吃。老土吃饱了,拿了些东西到密道去喂果蓬吃。果蓬这人也当真有趣的很,一见老土便没一句好听话,不过骂归骂,老土喂的饭他却吃的一口不剩。
等到天擦黑,我们就窝起来不再随便走动,这几天大伙儿的日子都不好过,但到底穆连山还是比我们难一些,所以我和庞老二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值班,好让穆连山美美睡一觉,恢复一下体力。我刚刚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归置好,猛然间一支竹箭从远处直飙过来,想躲闪已是来不及了,结结实实击在我肚子上。我条件反射般的大叫一声,庞老二和穆连山闪电一般蹿过来,问道:“怎么了?”
“中......中箭了。”我哆嗦着回了一句,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腹部。咦?真他娘的怪了,这一伸手不但没摸到鲜血,连竹箭也没摸到,低头看看,小腹好好的,倒是地上躺着一支竹箭。
我拣起来一看,心里这才明白。这支射中我的竹箭并没有箭簇,平头的,并且还包了一团破布。把破布打开,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大字:放人,有话好说。
原来是猎人们服软了,主动上门求和。我心里一乐,把写着字的布递给庞老二。他看过之后料定送信的人还在不远处等着回音,于是放大声音喊道:“叫楞迈老兄出来说话。”
远处的草丛微微一阵抖动,几分钟后,三个猎人小心翼翼冒出头,一个手里挚着硬弩,另两个拿着长刀,全神戒备朝我们走了过来。庞老二、穆连山和我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免得让猎人们误会。等他们走近了些,庞老二说道:“那一位是楞迈老兄?咱们这边就三个人,全都在这儿了,绝没有敌意,各位请安心。”
三个猎人呈三角形排开,为首那个拿着长刀的粗壮中年汉子见我们态度和善,所以把刀收到背后,和果蓬一样,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回道:“我就是楞迈,你们三个,谁是领头的。”
庞老二稍稍朝前迈了一步,说道:“兄弟们初来贵地,给各位添麻烦了,能和楞迈老兄澄清澄清误会,那是再好不过。果蓬老兄在我们这儿好的很,连头发也没少得一根,兄弟情知这中间是有误会,所以万万不敢怠慢。”
这几个猎人虽不在江湖走动,但全天下都是这个道理: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庞老二这么客气,楞迈估计心里也很受用,把长刀插在地上,说道:“如此最好,你们放了我三弟,然后退出扎郎山,咱们的过节,就揭过去吧。”
“放了果蓬老兄不难,只不过,兄弟们在这里还有些小事要办,不会太久,也就三五天工夫,等事情一了,我们马上就走。”
楞迈尚未来得及回话,他身后一人立即沉声说道:“不行!不管你们想干什么,都不能再到扎郎山去!否则,我们绝不罢休!”
穆连山一向又冷又傲,平时不屑多跟人做口舌之争,但一听到对方口气如此严苛无理,当下冷冷一笑,慢吞吞说道:“这地方感情是你们家的后院?扎郎山,不过尔尔,我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前后进出了好几趟,也没见自己汗毛少了一根。”
刚才发话那人顿时大怒,沉着脸一挺手中长刀,穆连山还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眼神里还隐隐有股挑衅的意味。楞迈和庞老二毕竟是双方领头的人物,轻重拿捏的稳,急忙各自制止自己的人。楞迈冲庞老二说道:“你们到扎郎山,究竟想干什么?”
面对楞迈的发问,庞老二一时犯了难,我们来找九龙樽,自然不能原原本本说出来,但眼下这形势,不给对方个明确答复,胡乱敷衍也不成。庞老二略略停顿半分钟,说道:“我们此来是为了找件要紧东西,只因这件东西关系重大,所以不便明言。只望各位给个方便,三五天内,不论我们找不找的到,一定离开这里。”
“扎郎山只是座荒山,有什么要紧东西可找?我们拦着你们,其实也是一片好意,要知道,那座山......”楞迈望了望夜色中的扎郎山,缓缓说道:“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你们受人指点,挖出进山的密道,在群山间转悠了几天,这倒算了,若是到扎郎山,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山神,必定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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