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傣人信奉山神,他们认为生物难越的恶鬼沟就是山神的力量,我猜测,这些头骨是当作祭品被堆放到这里的。
萧月胆子不大,却偏要看个清楚,等她望见堆积如山的头骨时,险些惊叫出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身子瑟瑟发抖。我正想的出神,冷不防被她一扰,顿时吓了一跳,皱着眉头说道:“妹子,你也当真不听话,我叫你在外面好好等着我们,你非要跟着进来,你说,姑娘家家的,怎么老爱挤到这种地方来?”
萧月怯生生望了望我,松开抓着我胳膊的手,小声说道:“宝来哥......”
“算了吧。”我一摆手,转身走到另一座高台前。说实话,从前倒不觉得怎么样,这几天越来越看着萧月太不懂事。
高台过后,隔着十多米的地方就两两相对的出现石柱,用料与祭坛顶部的石柱应该相同,但个头儿比着祭坛石柱还要大上一些。这些石柱排列整齐有序,极象是在空旷的神殿内隔出一条道路来。身为万物之灵的人,强大到可以左右一切生物的命运,而站在这条其实并不存在的通道中,却显得微弱渺小。
我正要跟着庞老二他们继续前进,一块宽大的石碑出现在高台与石柱的汇集点上,上面深刻着两排类傣文字。庞老二看过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我问他石碑刻着什么内容,他轻描淡写的说道:“亵du、冒犯山神者将承受来自上天的诅咒。这是毫没来由的恐吓之言,咱们不必放在心上。”
上天的诅咒!我的脑海中猛然间冒出了前几天楞迈所说过的那句话,扎郎山,是不祥之地!此时此刻,这句话在我心头泛起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我下意识又略带惧意的叫住庞老二,说道:“二哥,再往前走,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按说不会。”庞老二镇静说道:“我没想到神殿如此之大,怕就怕两只九龙樽藏在这么宽绰的地方,不大好找。”
听庞老二这么说,我的心才稍稍静了一些。铁柱笑道:“怎么?小陈,怕了?”
“怕你个头!”
“怕就怕嘛,谁还没个害怕的时候?只不过。”铁柱偷望萧月一眼,说道:“都是咱们自己人在的话,大伙谁也不笑话你,现下月妹子跟着,叫她把你一副窝囊样儿看去了,可不大美,有损你的高大形象。”
一提萧月,我不由想起苏玉,想起苏玉,就想起红线缠腰,可现在已经把它送给了萧月,我倒真有些后悔了。不过送出去的东西还怎么往回要?我心里愈加烦躁,回头对萧月说道:“快着些走成么?等下大伙儿要忙正事儿,可没工夫回去找你。”
萧月闻言赶忙紧走了几步,跟在我身后,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轻声问我:“宝来哥,你们来扎郎山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她不说,我倒真把这茬给忘了,当初对萧月说我们此来云南的目的是搞研究,开始她住在自个儿家里,与我们相见次数不多,所以还好糊弄。后来萧月家遭变故,不得已跟我们凑合在一起,耳听眼见的情况多了,加之与楞迈谈判时没有可以避讳她,所以丫头很可能心里已经起疑。
若在往常,我还会赔着小心编几句谎话继续糊弄,可眼下实在没有心思扯谎,于是对她说道:“现在心里不怕了?有什么事放放再说不行么?非要到节骨眼儿上了问这问那。”
这几句话语气着实不客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就说出来的,话一出嘴,我心里感觉不妥,有些过分了。萧月脾气一向挺好,所以吃了我的埋怨也没计较,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一路走过大柱子的时候我用心记下它们的数量,因为柱子是两两相对的,所以只需查清其中一排就行。把这些柱子数完之后,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几十米的距离。
柱子不算多,二十四根,和祭坛上的柱子数量相等,我不知道这两个相同的数字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寻找九龙樽,其余的闲事,留待以后再想吧。
大柱子走到头之后,道路两旁摆放着整整齐齐两排人俑,初开始我还以为仍旧是人俑灯,但细看看发现不是,所有人俑全都面朝前方,闭目低头,双手交叉举至胸前,模样虔诚恭谨,不但相对的两排人俑身高、姿态一般无二,就连面部也丝毫不差,简直就是照着一个样子雕刻出来的。看着看着,我觉得人俑的面部似乎有几分熟悉,依稀记得是在那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陈,你看看。”庞老二回头对我说道:“这些人俑象不象咱们在祭坛看到的石屋墙壁上的浮雕?”
我一拍脑门儿,心说自己脑子是越来越不好用了。可不是吗?前些日子登祭坛时,在顶部的石屋中发现一副大的头部浮雕,当时我还分析这浮雕是不是类傣鼻祖的真容,按说属于他的祭坛,浮雕自然也是他本人无疑。不过再往后,我的心思全都被石棺中鼻祖遗体所吸引,把浮雕忘的一干二净。庞老二询问我时,我才猛然想起,人俑和浮雕虽然大小比例不等,但确实丝毫不差。
威重一时的老鼻祖此刻在神殿中的虔诚样子实在让我意料不到,但稍稍回味一下就可以体会出来,能让他鼎礼膜拜的,只有传说中的山神和那个陶板中记载的秘密,既然是在祭祀山神的神殿里,老鼻祖暂时放下架子起个带头表率作用也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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