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负责看守卫攀的汉子一声断喝。
这时候,从后面远远的驶来另一辆车,这帮人为首的回头看了看,对自己的同伙说:“大哥来了,押他们上车。”
我们一个个重新被枪顶着坐回车里。按说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没能力再做任何反抗,而看守我们的人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失去武器又被枪管子顶着后腰,本事再大都施展不出来。只不过我们所有人还是小看了穆连山。
穆连山和庞老二相比少了几分谋略但多了几分拼劲。我们所在的荒路一侧是片稀疏的小树林,另一侧是条倾斜而下的深沟。穆连山可能早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趁着这帮人依次逼我们上车的短暂松懈时间,反手一拳放倒自己身后的汉子,三两步蹿到深沟傍边,没有任何犹豫,顺着斜坡翻滚而下。
这一切前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等那帮人反应过来提着枪跑到沟边的时候,穆连山已经快滚落到沟底,领头的汉子砰砰放了两枪,没有击中目标,我们都替穆连山捏了把汗,心里又紧张又欣慰,只要穆连山能安然脱困,他一定会想办法解救大家。
万幸,穆连山落到沟底之后马上躲到深沟的一侧,那里是个视觉死角,汉子们手中的枪已经对他失效。
领头的汉子骂了一声,回身指挥其余人把我们看紧。几分钟之后,远处的汽车已经开到我们车屁股后。
车一停稳,下来两个人,一个三十五六岁,面色惨白,活象个吊死鬼,另一个肥头大耳憨态可掬,俨然就是久违的刘胖。
果然是梁家人!
领头的汉子匆匆跑到吊死鬼身边,耳语两句,估计是向他汇报穆连山逃脱的事。吊死鬼听完之后面色一沉,伸手啪的打了汉子一耳光,汉子低头捂脸不敢做声,那样子,真他妈象过去日本鬼子抽办事不利的翻译官一样。
“老刘。”吊死鬼两手插进大衣口袋,操着潮江口音对身边的刘胖子说:“他们跑了一个,你去认认,看是谁跑了。”
刘胖点点头,信步走到我们车旁,从车窗外向内观察,这人脸皮也算当世一绝,当初被我们整的差点尿裤子,现在竟然还是面带微笑。我瞪了他两眼,铁柱啐了一口,松爷撇着嘴对刘胖说:“傻B。”
刘胖摇摇头,说:“尤老弟,要加强学习啊,有日子没见了,你还是这么粗俗。”
“傻B。”
穆连山是在云南时入伙的,所以刘胖不知道还有这个人,他看了一圈,发现我们的老班底一个都没少,所以认定逃跑那个可能是卫攀的手下。
听完刘胖的汇报,吊死鬼转身上车,刘胖笑眯眯的对马棒子说:“马老弟,来,你坐咱们这辆车。”
从头到尾,马棒子一言不发闷头抽烟,估计是他心里有愧,不敢面对我们。
三辆车发动之后继续向前行驶,不知道要开到什么地方去,我看了看苏玉,丫头倒是一脸平静,我在心里苦笑两声:你七爷爷一身本事,就是眼光差劲,收了这么个胖玩意儿当亲信。
行驶了二十分钟,车子拐弯开上另一条坑洼的小路,透过车窗可以看见远处耸立着一片厂房,等车子开到厂房跟前我才发现,这是个废弃很久的地方,建筑破旧,窗子上的玻璃碎的一块不剩,跟周围环境真算的上相映成辉。
一帮人押着我们走进破旧的厂房,吸取穆连山的教训,刚一站稳,立即有人拿绳子给我们上绑。吊死鬼慢悠悠绕着我们转了一圈,对刘胖说:“老刘,给介绍介绍吧。”
“这是庞二爷。”刘胖指了指庞老二说:“河北庞家的顶梁柱,一身好本事。这是卫攀卫老板,卫垂柳的孙子,在阳川家大业大,这是苏小姐,七爷过去对她一向视如己出……”
我对刘胖真是越来越厌恶了,金七爷不管怎么说,过去也算是他的老主子,尽管人死茶凉的事什么年代都不会绝迹,但金七爷死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刘胖提到七爷的时候面色泰然自若,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悲戚和不自在,似乎金七爷和他从来都是个没什么关系的人。
“哦,庞二爷,咱们神交可是很久了。”吊死鬼搞的真和大哥一样,披着大衣说:“你是聪明人,我也不耐烦罗嗦,我想知道什么,你想必清楚的很,痛快说出来,立即放你们走人,从前在小阳山的过节,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凭梁家以及刘胖子的人性,就算我们把有关宝藏的事全都说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放我们走。唯一的希望就是穆连山,但他单枪匹马手无寸铁,就算能摸到旧厂房这里,也斗不过这么多带枪的梁家人,更别说救大家出去。
庞老二沉吟了一下,说:“你们想知道的是圣师宝藏的事。”
“没错,你们手里有墨玉,有黄金人面,还有手札,大概发掘宝藏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咱们也是混饭吃,庞二爷就成全成全吧。”
“我们身上没带着墨玉。”
“那当然,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吊死鬼胸有成竹的说:“墨玉大概都在卫老板家里放着吧?照我想,圣师宝藏虽然价值连城,但还比不上几位的命值钱,特别是卫老板,好容易打拼下来这么大一份家业,真把自己交代到这儿,恐怕不美,所以说,交出墨玉和人面,换你们一条命,还是很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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