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关涛的话,卫攀虽然没有拍桌子瞪眼睛大发雷霆,但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显然是情绪愤恨到了极点。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被自己信赖的人出卖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对这种人的恨意甚至超过对敌人的仇恨。如果现在我被松爷出卖,我肯定要一口咬死他,当然,我也没什么值得出卖的价值。
不管在什么地方,关涛这种吃里爬外的行为都会受到最残酷的惩罚,卫攀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刻钟,慢慢睁开眼睛疲惫的说:“你自己做个交待吧,不是给我,是给你的良心做个交待。”
“大哥。”关涛的眼眶已经湿了,呜咽着说:“容我把老婆孩子安顿好,一定给你个交待。”
我有点不忍,想替关涛求个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种事放到自己身上都无法忍受,何必去为难卫攀,说一千道一万,关涛是自作孽。
卫攀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关涛出去,庞老二突然拦住关涛说:“等等。”
“二哥。”卫攀背过脸抹抹眼角:“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这件事你不要管。”
庞老二心慈,见到这种事肯定会替关涛求情,不过卫攀说的对,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如果人人都象关涛一样,那就该乱套了,这世界总有许多事叫人无奈。
庞老二拍拍关涛说:“和你内弟先去楼下坐一会。”
等他们走了之后,庞老二才对卫攀说:“我不是要插手这事,只不过凡事以大局为重,其实留着关涛对我们有利。”
关涛是个内鬼,留着他还对我们有利?我实在不知道庞老二是怎么得出这个逻辑的,不过以他的思维不会糊涂到敌我不分,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分析一下你就清楚了。”庞老二继续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只找到了一只玉眼和玉鼻,接下来最起码还要去找另一只玉眼和玉口,以及最终的藏宝地。梁家一开始并不知道我们的去向,所以才逼问关涛,但他们后来是怎么摸到红石山去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梁家也有手札,而且他们在这段时间里获取了一些信息。”
庞老二的话有道理,梁毅能带人找到红石山去,就说明他肯定从手札上得到提示,但他没有墨玉,所以只能在红石山附近乱转,盲目的寻找地洞。
“梁家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从手札上得不到精准的信息,一定还会想办法摸清我们的下一个行动目标,关涛被他们收买过一次,如果梁家再打探情况,我估计还会找关涛。”
“哦!二哥,我明白了。”我一拍大腿:“你的意思是让关涛给他们提供假情报,叫姓梁的白忙活。”
庞老二笑着点点头:“比如说我们去了湖北,但关涛对梁家人说我们去的是陕西,如此一来,他们在陕西到处找我们,而我们就能安心在湖北做事。”
这计谋如果生效,会给我们争取大量的时间,同时也给了关涛一个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庞老二的设想不但对我们的行动有利,还保住关涛一条命,不能不说是处心积虑,卫攀虽然对关涛又愤恨又伤心,但他是明事理的人,抛开个人情绪一琢磨,觉得庞老二的话确实正确,考虑半天,叹着气点了点头。
卫攀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所以不想多说话,我把关涛叫来,替卫攀苦口婆心的给他做了做思想工作,看的出来,关涛本人也非常后悔,这就说明还能把他拉回我们的阵线。看着关涛悔过的也差不多了,我对他说:“刚才我们都替你求了情,你大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决定原谅你这一次。”
“大哥!”关涛眼圈一红,刚要掉眼泪,我急忙拦住他说:“但是,你也要尽力补救你犯的过错。”
我把反卧底计划详细讲述一遍,告诉他梁家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来找他,要他提前做好准备,尽力把谎话编的滴水不漏,关涛连连点头。最后我拍拍关涛肩膀说:“老关,这一次可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梁家那帮王八蛋挣的都是黑心钱,你也别客气,十万二十万的随便要。还有,这件事你得保密,对谁都不能说。”
关涛千恩万谢的走了,卫攀仍然憋着气一言不发,我对他说:“卫副司令,消消气吧,老想这些事有什么用?说点正事,地洞那十几口箱子怎么办?总得想办法弄回来吧。”
箱子显然比关涛叛变的事更让人愉快,卫攀也顾不得气了,说这些箱子当然得弄回来,关键是要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且箱子那么沉重,单靠人力恐怕不好搬出来,所以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要考虑到。
看着卫攀滔滔不绝,我们几个相视一笑,卫攀也无奈的咧了咧嘴。
大家各抒己见,最终敲定了行动的具体步骤,打算在年前把这事搞定。不过庞老二说地洞里的箱子是红石村人的祖先藏进去的,现在他们村子那么穷,我们弄走了箱子是不是多少得有点表示。说实在的,庞老二这么想确实有点多余,只不过他讲道义,又一直是我们的主心骨,所以大家没反对,答应运走箱子之后留一笔钱给红石村的人,正好快春节了,让老乡们好好过个肥年。
和荒凉寒冷的红石山比起来,阳川的别墅简直就是天堂,松爷他们好容易抓着机会清闲几天,凑在一起喝酒打牌看影碟,一玩就是一个通宵,大白天都睡的和死猪一样。我没有熬夜的习惯,只要情况允许,每天早晨起床后就去外面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和苏玉巩固一下感情,日子过的平淡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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