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还算风平浪静,山区到底不比城市,在这种地方,先进的交通工具基本没有任何用处,不是谁想跟上我们就能跟得上的。山寨金七爷的来历和动机尚不十分明确,但他要真有本事动用直升飞机来搜山,那只能怪我们命苦,摊上如此扎手的狠角色。
我们把绳子收好,然后跟阿林在附近寻找可以容身的山洞,这种天气如果露宿的话,是非常难熬的。阿林估计真被铁柱吓唬晕了,只顾埋头走路,不敢主动说话,偶尔说一句,也全是请示上级的语气。
残山只不过山势有点奇特,但山体结构很正常,天完全黑透之前,阿林就带我们找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照例捡了些干柴点燃篝火。以前我们行动期间几乎没人喝酒,怕耽误事,不过天气实在太冷,从金妹家出发的时候,铁柱带了两瓶白酒,以便晚上喝两口暖暖身子。
平底锅里又熬了一锅大杂烩,我们人人吃的反胃,只有阿林似乎很喜欢这东西,一口一口吃的那叫一个香。铁柱在锅里东挑西捡扒拉出一块瘦肉塞进嘴里,又抿了口白酒,脸上顿时展露出一副类似于干结的表情,也不知道喝酒到底是舒畅还是难受。
除了铁柱,其余人都不太黏酒,他一个人喝的挺没意思,就把目光集中到正在海吃大杂烩的阿林身上。
“阿林同志,来喝两口吧。”铁柱十分大度的递过去个酒瓶子:“不要怪我下午的态度太严肃,我们几个都是教授级的人物,背负着组织上交给我们的机密任务,正所谓情非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面对“科学家”递来的酒瓶子,阿林显得受宠若惊,连忙在衣服上擦擦手又抹抹嘴巴,双手接了过去,十分动情的表示自己其实是个明事理的人,绝不会违反纪律,还说从北京来的科学家就是不一样,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完全不像那些县农科站的二杆子,一年就下乡一次,还一个个的眼高于顶气势凌人。
“说的好。”铁柱兴高采烈的一举酒瓶:“走一个。”
庞老二跟穆连山卫攀靠着洞壁凑在一起小声交谈,我和苏玉也在闲聊。就剩铁柱和阿林围火堆抱酒瓶,俩人你一个我一个走的很畅快。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三两小酒一下肚,阿林就要飞了,话也渐渐多起来,一张干瘦的脸上满是遗憾和抱怨,他说自己是个聪明人,只不过山里穷,从小没念过书,所以长大了只能淌着汗水混饭吃,如果当时也正经上学,现在不定比科学家混的差。
刚开始我听着铁柱和阿林的对话只想笑,但又听了一会就笑不出来了,小人物虽然只是小人物,但他们的故事同样让人深思。
其实,人人都是一本书。
我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守夜,卫攀把我叫醒的时候已经五点,但天黑的还像锅底一样。从熟睡中一惊醒过来,我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缩着脖子走到洞口,把已经快燃尽的火堆拨了拨,好弄出些暗红的火炭取暖。
和庞老二接触那么长时间,我也渐渐学会了思考,闲着没事的时候,一个人想些过去从来都不会想到的问题,思考的问题五花八门,从梁家可能实施的阴谋手段到自己寻找宝藏的真实意义,都在我思考的范围之内。想的多了,得到的也多,相比过去在三谭院混迹的时候来说,我已经成熟了很多,这些经历是宝贵的,特别是金七爷,刘胖子,韩慕亭,萧月......这些美丑不一的人,让我一点一点洞悉了人心这两个字。
不断的思索导致脑细胞大量死亡,而烟盒里的香烟也在不知不觉间一根根减少,等大家都起来之后,我象个叫花子一样,裹着大衣萎缩在火堆旁边,面前全是烟头。
“又抽那么多。”苏玉微微皱了下眉头,朝我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少抽点会死啊。”
铁柱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头发乱的象顶着个鸡窝,根本没一点科学家的范儿,打着哈欠插嘴道:“得了吧,小陈本来就不怎么喝酒,要再不抽烟,活着还有啥意思。”
苏玉还没来得及说话,阿林就略带紧张的对铁柱说:“领导,我昨天多喝了点,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
“放心。”铁柱一提腰带,拍拍阿林,宽慰道:“我很乐意跟乡亲们讨论点工作以外的事。”
在这种地方,洗脸刷牙都是梦,随身带的水要首先保证饮用。所以大家都是干搓几下完事。早饭一般不开火,一人一块到两块巧克力,对野外活动来说,这绝对是好东西,体积小,而且热量很高。就是气温太低,巧克力硬的和馒头干一样,嚼起来还能听见嘎嘣嘎嘣的响声。
吃过简便早餐,我们收拾了一下就朝昨天的工作地点进发。到了地方之后,穆连山一言不发的往腰上绑绳子。说实话,虽然峭壁上的洞穴里什么都没有,但我倒很想亲自去见识见识,不过穆大侠已经准备就绪,我也只好重新等待机会。
悬崖上的五个人虽然升降吊着一个人的绳索很轻松,但这种“人力升降机”有个缺点,只能上下垂直起落,无法在吊着人的情况下左右移动位置。所以正直一条线上的洞穴探完以后,穆连山就要返回崖边,重新选择合适的位置下去。
等穆连山再一次被吊上来之后,我见缝插针的迎上去,热情洋溢的让他休息一下,由我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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