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离穆连山越走越近,已经能清楚看到他面部表情时,我又微微吃了一惊。眼前的穆连山那里还有平时那种冷酷干练的样子,满脸就写了两个字:痴呆。不但面部表情呆板,而且眼神更是空洞呆滞,毫无神采的死死盯住洞口,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丝其它的表情。
我们小心翼翼走到穆连山身边时,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我顺势又朝山洞内部看了几眼,虽然是在白天,但山洞深处接收不到任何光线,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到处都是黑乎乎一片。平时正常作业的时候,下崖进洞的人身上都有手电,不过我和庞老二来的匆忙,没顾得上带。
从表面上看,周围环境似乎还是很安全的,最起码我没有发现异常。庞老二只朝周围略微观察了一下,就扛着穆连山朝洞口快步走去。我们之间共同行动了很多次,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用不着说的那么清楚。他扛着人先行撤退,我平举着枪,弯腰胡乱拣了抛在地上的几件衣服,也快步退到洞口处。
等回到洞口,我才发现自己心脏跳动的极为剧烈,不过谢天谢地,人总算弄出来了,我把穆连山的短大衣披到他身上,好歹能挡挡寒气。穆大侠都被庞老二抢亲似的扛出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小陈,你带着连山先上去,我在这儿盯着。”
我点点头,把手里的枪交给庞老二,然后低头整了整穆连山的衣服和绳子,接着通知上面的人拉我们上去。
悬崖上一共就剩四个人了,不过拉我们两个人上去还是不成问题的。我把对讲机卡在衣领上,指挥人力升降机的速度。大概上升了三十米的时候,穆连山突然清清楚楚的说了一个字:热。
热?
我真有点哭笑不得,这样的天气都脱得只剩裤衩子了,浑身冻的冰凉,还说热。不过穆连山能出声说话,倒让我心头一松,连忙追问道:“大侠,感觉怎么样?稍稍撑一会儿......”
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把后半截重新咽进肚子里。因为穆连山虽然说了一个字,但神智还是不清醒,就连那个热字,说不准都是呓语。
等我带着穆连山被拉上去之后,他们几个人也被光身子的穆连山给弄懵了,我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把大睁双眼的穆连山放上去,卫攀和铁柱也赶紧脱了衣服搭到他身上。紧跟着,我又解下穆连山腰间的绳子,甩到崖下,然后招呼其它人合力把庞老二也拉上来。
我们几个人轮流背着穆连山赶回平时容身休息的山洞,七手八脚的弄了一大堆干柴,点了好几堆火以便提高洞内的温度。
穆连山浑身上下冷的和冰块一样,庞老二和铁柱他们有经验,一左一右在穆连山身上来回搓*揉。我拿锅烧了点水,融进去两块巧克力,等穆大侠的体温稍稍恢复一些之后,一勺一勺把热水喂给他。
好在穆连山只是被冻僵了,神智不清醒,除此之外倒没别的危险,前前后后忙了好一阵子,总算把他给安置妥当了。直到这时,穆连山一直圆睁得双眼才慢慢闭上,沉沉睡了过去。
我天生就爱出汗,这一通忙活下来,内衣都湿了一片,于是紧偎着火堆,把毛衣也脱掉,一边抽烟,一边烘干内衣。
“小陈,到底怎么回事?”铁柱一忙完就闲不住了,朝我身边凑了凑,打听刚才的情况。
“什么怎么回事?”
“穆连山啊,他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铁柱望了望熟睡中的穆连山,又转头对我说:“咱们说正经的啊,你别再说洞里住着谁的亲戚。”
我笑了笑,然后正色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我们这些人怪事见的多了,心理承受能力也强,刚遭遇意外的时候可能会紧张一会儿,但事情一过,就把这些东西当成故事讲。
铁柱摸了摸满头乱发,回头对阿林说:“阿林,你不是说你们这儿一片祥和宁静,山里头从来没什么怪事吗?怎么没几天功夫,又是猴子又是人脱衣裳,到底有什么隐情,你可不许欺瞒组织,知情不报是要吃官司的。”
阿林一听要吃官司,急的几乎要掉眼泪,赶紧把自己知道的神仙菩萨都搬出来起誓:“真没有,我可真没欺瞒组织,我从小就长在这儿,山里要是有什么怪事,村子里的人早就传成风了......”
“真的什么都没听说过?”
“柱子,算了。”庞老二打断铁柱的话:“人救回来就是万幸了,等连山醒了,问问他。”
铁柱对庞老二一向言听计从,所以他没再去跟阿林纠缠,转脸又黏住我,小声说道:“小陈,你说,咱们几个人里到底谁是扫把星?山里几百年都安安静静,怎么咱们一来就出怪事?依我看,一定是山洞里有什么东西。”
“这事其实不用猜,你亲戚常年住在洞里,对山里的猫腻了如指掌,虽然暂时被吓跑了,总还会回来的,落叶归根嘛。到时候你出面一问,问题不就解决了?”
“真服了你了,没一点正经。”
我们几个人百无聊赖的熬时间,阿林闷着头在角落里坐了好半天,突然吞吞吐吐的跟我们说,他离家好几天了,家里老婆孩子都没人照顾,心里记挂得很,想回家去。
我知道肯定是今天的怪事把他吓住了,也可能是越来越摸不透我们这伙人的来历,心里顾忌。这样的人虽然缺钱,但胆子不大,绝对不会为了钱去冒险,吃糠咽菜也总比在山里蹬腿强。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要不要向导都无所谓,以庞老二的记忆力,来时的山路十有**已经记在脑子里。我只怕阿林嘴不紧,回村里把我们的事当新闻乱讲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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