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山谷并不宽,也不算深,铁柱平时跟谁说话都是二皮脸,但身手相当灵活,遇见正事的时候也不会乱打马虎眼。稍稍一准备,就从上面一溜烟儿的蹿到了谷底,然后一刻不停,顺着谷底的斜坡向后山上爬。因为深更半夜里开着手电非常扎眼,为了保险起见,铁柱的手电前面裹着一层布,把百分之七十的光线都遮挡住了。我们站在山谷对面,也不敢开手电,只能借着月光,注视铁柱的一举一动。
大概是对面的坡度比较陡,铁柱攀登的很吃力,我只能模糊看见他的背影在山坡上一点一点艰难的移动。不过我们的时间应该比较宽裕,前后两天相比较,谷底那些可燃气体的浓度不会在短时间内聚集的太高。
心里一紧张,时间概念又变得很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铁柱才从对讲机里说:“他娘的,累死我了,下去容易上来难,山谷里面很安全,你们抓紧时间过来,谁第二个来,记得带绳子,坡度太陡了,玉丫头肯定自己爬不上来,得拿绳子拉。”
铁柱这么一说,大家都放心了,穆连山取了一捆绳子搭在肩膀上,然后第二个穿越到山谷对面,把绳子垂下来,后面的人有绳子可以借力,所以很轻松的一个挨一个的爬出了山谷。
庞老二站在后山的山脚下,抬头仰望了半分钟,然后对我们说:“墨玉上的标记马上就到头了,东西肯定在后山,等爬上去看看就有分晓。”
葫芦山后山的高度和前山差不多,只不过面积稍稍大了一些,但对于我们来说,攀越后山的难度要比前山大几倍。因为后山多少年都没有人涉足,而且中间隔着一道乱冒火球的山谷,所以根本没有一条可以上山的山路。
只走了一小会儿,我就受不了了,本来路就相当难走,身上还背着沉重的背包,只要稍稍不留神,脚下打滑就会滚下去。如果排在队尾的人滚下去了还不算太要紧,倒霉也只倒霉他一个人,但队伍中间的人一失足,后面的人都要跟着遭殃。走了片刻,庞老二就觉得太危险,我们毕竟不是专业的登山运动员,所以他自己带了绳子朝山上一点一点攀爬,让后面的人原地等候。
以庞老二这样的体力耐性,在山路上行进的都非常艰难,他向上爬一段路,就找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把绳子抛下来,按刚才的办法,一个一个拉我们上去。
这样的行进速度可想而知,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接近顶峰,最后这段短短的路程尤其难走,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在天亮前征服了葫芦山。
葫芦山后山的山顶极象一个微型的盆地,人如果在中间活动,从前山那边是看不到的。我们几乎熬了一个通宵,人人精疲力尽,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一蒙头,纷纷睡去,直到半下午的时候才接二连三的醒过来。
“二哥,这上边是什么情况?”我一边嚼压缩饼干,一边对庞老二说:“东西在那儿?”
庞老二轻轻摇摇头,在墨玉的拓本上指了指:“路线到这儿就全部终结了。”
“又和残山一样?”我连忙把剩余的饼干一下子塞进嘴里,接过拓本看了看,这东西一直是由庞老二研究的,不过我经过他指点,多少能看懂一些。拓本上有关山阳地区的地形刻画的非常详细,而且能清楚的看到葫芦山大致地貌,但所有线条到了后山就完全结束,看样子,最后一件玉器究竟藏在那里,还需要我们去找。
后山山顶的面积不大,我站在地势稍高的地方放眼望去,周围情景一览无余,除了稀疏的树木和石头,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没办法啊。”卫攀也凑到我跟前,拿过我手里的拓本扫了几眼:“反正已经到这儿了,后山就这么大,一米一米的找。”
我们几个人分头行动,间隔十几米一字排开,在山顶上仔细搜索起来。我也真不知道该从那里下手,整个山顶根本就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满眼都是树和石头,其中有棵老柏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树皮几乎都掉光了,树冠也很小,只有几根粗大的树枝,顽强而又倔强的在山顶屹立了若干年。象这样的老树起码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如果放到别的地方,肯定要拿护栏围起来,不过在荒无人烟的葫芦山后山却没有这种待遇,只能经历风吹雨打自生自灭。
天黑之前,我们几乎已经把山顶全部走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大家围在一起谈论的时候,卫攀就有点疑心是不是韩慕亭给的拓本有问题。
“我想应该不会。”庞老二解释道:“韩慕亭骗了我们一次,也算迫不得已,而且在墨玉这件事上,我看的出来,他心口如一,绝对没有染指的意思。问题可能全出在手札上。你们没看过圣师手札,里面很多内容都不全,当阳地宫那一篇,几乎全被删掉了,其余部分也断断续续。”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要毁掉手札,干脆一把火烧了就算了,留部残本下来,鬼都看不懂。”
“谁毁掉的手札,现在已经成了迷案,咱们的手札是宋版,连山当初得到的手札大概是元版的,我们俩私下印证过两本手札的内容,大同小异,该有的地方都有,该没的地方都没,出入不大。这样吧,今天已经来不及了,明天,我们再仔细查查,如果实在没有一点结果,就到山腰和山脚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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