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我见那大门上的锁象是遭人故意损坏的,从光绪年间到现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中间道观想必已经破败过了,会不会有旁人下去过?”二刚子叼着烟问道。
“按说不会,这里不是商场大门儿,谁想进就进的,没有手札,没有墨玉,况且里面危机四伏,据我猜测,很可能是这一千多年里头偶尔跳出个不安分的郭家后代,想进地宫看看,但门锁钥匙在郭明乙手上就毁掉过了,所以便把锁硬生生弄开。众位听我说,地宫还是要下的,不然咱们费了这么大劲为了何来?但既然清楚了底细,就得小心再加小心,咱们中间尽有干过爬子的,可爬子的看家功夫,放到这里合用不合用还是未知,地宫内空间想来不小,一次下去摸不清道路也是正常,这件事急是急不得的,好在已经费了这大的功夫,不在乎多等一天两天,众位都是明白人,旁的话就不用我来多嘴了。”
金老七此时说道:“肚子饿的吃些东西,再歇上半个钟头,咱们就下去。”
众人散开,有的拿东西吃,有的坐在一起抽烟说话,俱都是满脸喜色。
半个小时以后,人马准备齐当,再入地宫,仍是金七爷和庞老二走在前头,因刚才走过一次,石阶和通道处都没有什么怪异,所以路上不作停留,很快就来到通道尽头的大门前。
我看这大门似乎是青铜铸成,若真是这样,两扇门均要以吨计了。地宫已被郭圣师这样的异人做了手脚,不说别人,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旁门十三奇药里的极乐香在唐墓把我害苦了,因此到了这里有些心虚。按说一般这样的地方门后总有回龙石,但金老大多年前就已经进去过了,即便有回龙石,也早被他设法弄开。金七爷和庞老二两人合力扳住一扇门,这看似厚重的大门便毫无声息的一点点打开,等到门缝宽到能容两人并肩走过时,金七爷取手电朝内照了照,地宫内空间宽度尚没看清,单是长度就把众人吓了一跳,竟是不比外面这条一百多米长的连接通道短。
平阳王当年役使民夫改造地宫时想必花了不少力气,原本应该高低不平的地面被敲凿打磨的如同平地,进地宫大门之后,空间还不开阔,尚有十几米宽度和大门相仿的一段过道,这般境地任谁也都没有来过,毫无经验可言,只能用心尽力一步一步往前走。金七爷头一个闪身钻进去,庞老二刚要跟随,就听金七爷低喝一声:慢!
原来金七爷进门之后一共只踏出两步,第一步触到实地才落脚踩实,第二步刚伸了脚尖稍稍挨到地面,他就感到石凿的地面竟然微微下陷,心知不妙,住脚的同时连忙出言喝止准备随后跟来的庞老二。
其实这种陷阱很是常见,一旦有人不慎触动机关,要么壁箭,要么陷坑,但对老手而言,实在是小把戏,只要摸准了规律,在虚实交错的地面上小心而行,就能顺利通过。金七爷出脚在地下接连试探几次,竟是摸不着此处陷砖的规律。机关一学也和世间诸般行道一样,有多少年流传下来的模式规程,看似林林总总,实则道理相同,门外人总觉得其中千变万化,明眼人却能明察秋毫。金老七这一番试探下来没能找到正路,心里惊讶,把手电放低了照在地面上,同时对庞老二说道:“二小子,前一左二也不是,前一左一也不是,前一右一还是不行,这地宫果然不同别处,我连换了多少种步子都不奏效,你有什么见识,好歹拿出来试一下,要是找到地宫,连门儿也进不去,这脸可就丢尽了。”
金老七在里面拿手电照亮地面时,我也从缝隙里勾头看了看,这一段十多米的过道地面竟然是一块块一尺见方的石板拼凑而成,十分平整,单要从外表上看,每块石板都是一模一样,丝毫分辨不出那一块会突然陷空,要是依着金七爷和庞老二两人的本事,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穿越这条过道并不是太难的事,关键是门外还站着十一个人,这些人乱糟糟的一拥而进,就是有几十处机关怕也要被同时触发,况且庞老二前面说过,这地宫里很可能危机重重,进去之后行进速度绝不会快,要是一次两次探不完,恐怕这条过道还是要多次进出,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敷衍了事。庞老二听了金七爷的话,想了一想说:“七爷,要真是摸不着头尾,就用笨法子得了,一步一步把路探出来,叫后面的兄弟们依着脚印儿跟上来就是。”
“老头子这么多年混下来,能难到我的事还不多,要刚一进门就稀里糊涂过去,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我们这些在门外的人听了金七爷的话都是不以为然,眼下是什么光景了,还死撑着张老脸放不下,不抓紧时间办正事,光跟这些东西较劲,地宫是天然洞穴改建的,想必地方不小,若是遇上点麻烦都要这样子,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摸到宝贝?大伙心里有意见,可谁也不敢明着说出来,只好眼巴巴的在外面看。
金七爷抖擞精神准备再去探探,庞老二拦住他说:“七爷,我来吧。”金老七收回脚,站到旁边说道:“也好,你家老头子从前跟我过往不多,但也搭秆子一起做过两回买卖,他手底下的工夫我还是满佩服的,却不知道你学了多少?去走几步看看吧。”
其实庞老二还是不想在这儿浪费功夫,一点一点探着实在的石板往前走,金老七倒也不出言阻止,一言不发的盯着看,等到庞老二走出去大约四分之一路程,金老七说道:“右一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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