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金七爷这番讲述都是暗暗叫苦,从前在山里探寻地宫,每天苦累抛开不说,起码性命还有所保障,现下地宫算找到了,没想到吃苦的磨难才刚开头,在这里刚开始走出去不远的话,每天收工时还能返回地面透透气,过几天要是路长了,还不得吃喝拉撒都呆在这黑灯瞎火的活棺材里头?况且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跳出个稀罕玩意儿跟咱们为难一番,初下地宫时那股速战速决速分赃回家的念头被彻底击灭,松爷的脸都耷拉到胸口了。金老七也不知道是抱的什么心思,但凡一支队伍遇到种种困难时,首领总得出面激励安抚手下一番,好叫大家再接再厉一举攻克难关,他可倒好,大有一副爱干不干,不干拉倒的势头,其实我也能想到,金老七现在巴不得卫攀的人和我们一起撤出才好。庞老二不便明着跟金老七对着干,反驳他的话,等大家都一口气凉到脚底板儿的时候才说:“七爷的意思是让大家莫要小看了这处地宫,再退一步讲,不论咱们在这儿摸索几天,那宝藏都是实打实的藏在原处,可不会长腿跑掉,因此大伙还得提起精神来,卫老板和七爷手下的兄弟们想来过去没少跟古物打交道,一件上好土货能值得多少钱人人心里清楚,还有些真金白银都是没主儿的东西,就怕等找到了,大伙拿不动!”
给这帮人讲什么道理都是白费,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能叫他们动心,众人听了庞老二的撩拨,心头又重新发痒,抖擞精神,一边儿嚷嚷着累死也得把宝贝拿完一边儿嚷嚷叫金七爷带路。我见苏玉抿嘴一笑,问她笑什么,苏玉说:“庞二爷这份材料去当爬子真是可惜了。”我一抖衣领说:“那我这份材料如何呢?”苏玉更是笑的欢快:宝贝勒才能还是有的,只不过年轻了些,现下能保证每天不尿床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这等挖苦我早听的多了,习以为常,白了她一眼,继续跟着队伍慢慢向前走。
虽然金七爷前面叮嘱过不要乱开手电,以免紧急时刻缺少光源,但现在大家知道这地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尽可以返回地面以后补充电池,这个地方千百年来都罕有人涉足,既然我们进了,怎么能不瞧瞧希奇?因此尽管四处空荡,大伙还是纷纷打开手电左右乱看,松爷在我前边不时回过头来压低声音继续商量回去以后买房子的事,说实话,如果我们真能在地宫里找到宝藏,又能斗过金七爷,顺利返回阳川,一套房子算的了什么?可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种预感:宝藏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取到的。不过我不忍心扫松爷的兴,当下就痛快答应下来,松爷乐的眉开眼笑,不住口的夸我是好兄弟,我在心里暗叹一声:女人呐!
跟着金七爷和庞老二一边走一边观光,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地洞尽头,墨玉所记不假,去路上果真是分了三条岔口,遇到这样情况,不要说我们这些凡人,就算孔明再世,张良重生又能怎样?三条通道各自朝不同方向延伸出去,一眼望去黑黝黝的不见尽头,一群人就这么被堵在这儿。各人都有各人的意见,有的说按金老七的办法,随便先选一条走着,有的提议把人分成两拨分开走,这样节省时间,还有脑袋让驴踢了的说干脆分三拨走,一拨一条路,更省事。庞老二拿出墨玉在手电光下照着看,上面所刻的线条弯弯曲曲纵横交错,细数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条,但他发现从这里分开三条岔路之后,每条岔路出去不远又各自分成两条路,这两条路还再分出其它岔口,最后所有细线通通汇聚成三条粗线,终止在三个小小的圆点上。这三个圆点里肯定有一处是藏宝的地方。
庞老二低头看玉,金七爷在旁边沉思对策,人分两拨三拨这个办法是绝对不行的,墨玉只有一块,分开了到底谁拿着?何况从这里分开,就等于三伙分属不同的人各自单干了。庞老二看完玉后抬头对金七爷说:“七爷,这玉您以前看过,想必还有点印象吧,地宫可不只是三岔口这么简单,往后还会分出别的路来,咱们就这么点人,分来分去,分到最后一人走一条都走不完,想来想去倒还是得用笨法子,选一条一气走到黑,运气好了带着宝贝顺原路出来,运气不好最多折回来再走其它路。”
金七爷叹口气说:“宝藏和墨玉是无极圣师留下的,按说手札上都应该有详细的解说,可偏偏有缺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札毁了一部分,叫人好生摸不着头脑,只得跟这鬼地方熬时间了。”
我听了金七爷的话暗自在心里笑话他没见识,插嘴说:“这还用问么?手札肯定是那个叫郭明乙的毁去了嘛,他自己不肯造反,又不愿后世儿孙干这掉脑袋的事儿,于是毁了地宫大门钥匙,又毁了手札。”
“小鬼身上毛还没长齐,懂个什么?郭明乙要销毁手札直接一把火烧了就是,何必费心毁一半儿留一半儿,何况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流到外人手里?”金七爷瞪着眼说。
自打认识这老头儿以后他就没好好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听他说的有道理,反驳不过,但心里好不服气,正想寻话跟他纠缠几句,庞老二接口说:“七爷别动怒,这手札残本若不是从郭明乙手里流出来的,想必就是郭琼在外云游的这些年里外传的,反正已是无从查证了,也不必费心再想,还是顾着正事要紧。我赞同您的意思,不分拨,就这么多人一起走,倒是选那条路,还得您来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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