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这时才清楚火雨的来历,想到其中的凶险,一个个直冒冷汗,脾气不好的破口大骂修建地宫的鸟人心眼忒坏了,处处都想要人性命,早知道下头那么危险,真该留在道观把风,铁柱嬉皮笑脸的说:“这地宫最初是干嘛用的?是平阳王的陵寝,要不是叫盗墓的给弄怕了,谁会费这功夫在里头弄些机关?我看兄弟你就省点口水吧,他们心眼忒坏,咱们也不是什么善人,你要老实在家跟老婆孩子过日子,会遭这难?”
这话说的实在,众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没有圣师宝藏诱着,谁会跑这儿来受苦受难?正说着话,金七爷从外头进来,想必老头儿听见了刚才的一番对话,冲着发牢骚那人又是一顿好骂:“好好给你祖坟上上香吧!捡条命回来还不知足,你当宝藏就那么容易到手,吃这碗饭的那一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是怕死,趁早滚回去。”
苏玉知道金七爷心境不佳,出来劝了几句,老头儿这才坐下。庞老二走到他身边说:“七爷消消气,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过了那段路,想必您老人家也看见了,火团都是冲着砖路往下掉的。”
卫攀凑上来说:“要真是不行,咱们换条路走着试试?”
“不行,过迷墙的时候就说了,这条路有的东西,旁的路恐怕也是少不了,换条路走,要再碰到磷火怎么办?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样吧。”庞老二说:“找东西掩住口鼻,离的远远把地砖全都触一遍,等洞顶的磷掉光了,咱们再过去。”
卫攀摸摸新长的八字胡说:“二哥,说着容易做着难呐,谁有那么长的手脚远远的去触地砖?就是拿根棍子也不够长不是?”
“说难倒也不难,这山上石头多的是,捡着大小趁手的,瞅准之后往石砖上抛,这活还是我来吧。”庞老二说。
铁柱从地上捡起两块小石头在手里抛来抛去,嘴上说道:“二哥,要说别的,铁柱我真赶不上你,可提到投石头,你可万万不是我的对手哈,小时候我没少玩弹石子儿,准头练的炉火纯青,我看啊,这事非我莫属,你歇着,让我露一手给大伙开开眼。”
庞老二跟铁柱是多年的交情了,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铁柱是看火雨着实危险,怕庞老二万一出个闪失,我们四人就没了主心骨,因此主动出来代他涉险,这份情意实在是深厚,庞老二心里感激,只是当着众人不便表露,又来回推让了几次,铁柱笑眯眯的性子却倔,始终不肯松口,庞老二顾念大局,只能勉强答应。
我们这些人从前各不相识,全是凭着圣师宝藏才聚在一起行事,于寻宝上都没什么见地,算的上是支杂牌军,卫攀其实没少购置东西,只不过麻烦事太多,东西不敷使用,要想破火雨,一是得防火,二是得避烟,人吸足一口气才能撑得多长时间?因此防毒面具是不可少的,无奈咱们缺的物事太多,防毒面具也是其中之一,有心去买,可下山一趟几十里山路,况且到了滩头乡也不一定有没有这玩意儿出售,铁柱嘻嘻一笑,说没有面具不怕,东西都是人造出来的,咱们就不能造个土制的防毒面具?
原来过去爬子下墓常得防着墓里的墓气和毒气,那年月怎么会有防毒面具着东西?都是用的土法子,寻块绵厚点的布,沾透了人尿往口鼻上一捂,凑合用。铁柱拿出两块包扎用的纱布,中间夹上一层脱脂棉,跑出道观,片刻之后愁眉苦脸的回来说今天喝水喝的少了,实在是尿不出来,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纷纷站起来说铁柱,我帮衬你点儿,量不足,勉强够你用就得了。铁柱拿着纱布对大家说那位这两天火气小,兄弟沾光讨要一点儿,上火的不成,味太冲,要捂在鼻子上不等磷烟出来就先让尿味儿给熏倒了。苏玉听他说的粗俗,皱皱眉头,冲地上吐口唾沫,转身出门,卫攀笑着说别逗了,赶紧着忙正事儿。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人出面给铁柱贡献了一泡清澈尿液,足足浸透了好几块纱布,铁柱掂着布凑到鼻尖一闻,勉强还受的住,庞老二叫人四处找合用的石头,攒了小半包,最后又挑几件厚衣服拿水湿透,准备工作算是齐备,考虑到白烟有毒,下去人多了反倒碍事儿,因此金七爷说就他和铁柱下去就行,旁人都在原地守侯,顺便收集石头,自打我们开始寻找圣师宝藏以来,还没有俩人单独行动的先例,庞老二想的周全,铁柱在前头忙着扔石头触机关,金七爷这么阴险个人跟在他身后,能让人放心?于是他对金七爷说好歹咱们人多,再多下去个搭手帮忙,免得遇到意外情况,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般对我使个眼色,我顿时心领神会,报名一块儿跟着金七爷和铁柱下去,金七爷倒没说别的,估摸着下头的毒烟都散了,拎起块“防毒面具”转身下了地宫,我和铁柱随后跟上。
翻过迷墙之后,铁柱把尿布捂在鼻子上绑紧,然后穿上两件水浸过的厚衣服,又严严实实在头上包了一件,这么一打扮,他那副模样古怪里透着滑稽,我把装着石子儿的背包递给他,铁柱嗡声嗡气的说:“小陈,你远远站着就行,有金七爷坐镇,出不了什么麻烦。”说罢,他掂着背包小心翼翼走到石砖路上,估摸好距离,然后拿块石子儿瞄准石砖扔了过去,见没动静,便跟着扔下一块。铁柱倒也真不是吹的,手里抛出的石子儿颇有准头,十块里少说能有六、七块击中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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