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这么形容,这个嗜好还真是可怕啊!尤其是这个——”
佐伯刑警所指的书架上,摆着上百册同样的书籍;那是十年前卖了数百万本,位居畅销排行榜第一名的知名恋爱小说。鸭哥是这个作家的书迷,这部小说又一再增刷,印了一百五十刷以上;要将这本书的不同版本全数集齐,自然会有一百五十册以上。在鸭哥为数众多的收藏品之中,这是数量最为庞大的一作。
“还有——”不知几时之间,佐伯刑警戴上了白包手套;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新书。“这个是?”
他打开书,其中夹着一张淡绿色纸片,上头印有以红线绘制而成的圣诞树。是圣诞彩。前天我们在漂撇学长家看到的是奶油色,看来票券颜色似乎因年而异;奶油色是今年的,淡绿色则是去年的。
“如你所见,他拿来当书签用。”
“书签?”
“就像我刚才说明的,他有这种嗜好,所以在旧书店买书的机会变得很多。”
“那倒是,要收集不同版本,全买新书得花不少钱。”
“可是旧书通常没有书签,他又是不替每本藏书夹上书签就不甘心的人,所以连没中的彩券都不丢,拿来当成书签使用。”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去年平安夜,漂撇学长与鸭哥之间的谜样对话是何意义,我总算明白了。
“这么一提,这是去年的嘛!”佐伯刑警似乎也买过圣彩,语气显得感触良多。“话说回来,就算是嗜好,积了这么多书很难整理吧!一般人往往会趁着结婚之际,把这类收藏品处理掉;但鴫田先生婚后似乎打算继续从事这个嗜好?”
“当然啊!毕竟是个地板塌了也学不乖的傢伙嘛!”
“地板塌了?”
“以前他住在木造公寓时,地板曾被书本压穿。”
“哦!还真是壮烈啊!”
“那时碰巧我们——现在这群人里只有我——也在场,真的是个相当惊人的体验。”
“请等一下。”宇田川刑警插嘴,“你说‘我们’,表示当时在鴫田先生家中的,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啰?”
“对。”
“是谁?”
“鴫田的未婚妻弦本——不过当时还没订婚,还有……”
“还有?”
“昨晚也提过的东山良秀。”
“当时的状况如何?能描述得更详细一点吗?地板又是什么时候塌的?”
我不清楚是什么让宇田川刑警如此感兴趣,或许他认为绘理、鸭哥与大和的三角关系导火线便隐藏在这件事之中吧!说来当刑警也挺辛苦的,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能放过。
“去年的平安夜。”
“这么说来——是在碰上此村华苗小姐跳楼的那一天?”
“对,说来凑巧。当晚我们和他们两个——”他比了比高千和我。“约好一起喝酒,约定的时间是五点;我们为了对奖,便提前一小时在岛田从前住的木造公寓集合。”
“对奖?哦!这个彩券的奖啊!”
“我们四个人都有买。中午开始开奖,那时中奖号码刚公布,我们满怀希望地对奖,但最后一张都没中。”
“地板就是当时塌的?”
“对。说得更仔细一点,当时大家先从我买的彩券开始对,但是全部没中;再来对大和——不是,东山买的,一样是大家一起对,但还是没中,所以接下来又对绘理的,依旧全军覆没;最后我们便开始对起鴫田的,就在那个时候——”
“地板塌了?”
“对,咚一声塌了。”
“想必你们很惊讶吧!”
“该怎么说咧?人在这种时候,真的会做出奇怪的反应。当时我们很清楚地板塌了,却缺乏真实感,完全没想到要惊慌,只顾着对奖。”
“哦!真了不起。”
“当然,地板都塌了,彩券自然也散了一地;我们把彩券捡起来,继续对奖,发现有一张只和头奖差一号,还说:‘真可惜,要是这张中了,就有钱赔偿地板了!’等失望完了,才开始手忙脚乱。现在这么一说,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当然,地板塌陷本身就是个大问题,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和其他住户发生纠纷——”
“不,那倒没有。或许是因为当时是平安夜傍晚吧,其他住户都不在家,也没人来围观;就连房东,还是我们去通知以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房东没听见声音吗?”
“他虽然住在同一区,不过不同栋,所以没听见。”
“那他的反应呢?”
“他看来一脸哀怨,说:‘我之前不是警告过你了吗?’他没我们想像中的生气,不过应该是忍着没发作吧!”
“后来呢?”
“因为这样鴫田没办法睡觉,所以我们把屋内大致整理一下,让他先到我家避难;至于眼前需要的衣物用品,则是用我的车载走。”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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