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新村一栋三楼。”
尤冰泉脸色一沉,转过脸就对阮玉芬说:“快,快到孙连城家中去!”
阮玉芬立即明白了尤冰泉的想法,也匆忙站起来,双双告辞了姚小琼。
阳光,已经西斜了。秋日的夕照虽没有夏天的夕照瑰丽,但在那昏惨的浮云中,挣扎出来的一线桔红光芒,却给人以勃勃生机的感觉。
街上如龙的车辆,迫使尤冰泉和阮玉芬的吉普车在街上慢慢地爬。随着车队在红绿灯之间抢时间。
阮玉芬明白时间对刑侦工作的重要性,也知道尤冰泉此刻的心境。生活中虚掷的一分一秒可能会无关痛痒,但现在的一分一秒,也许关系到整个案件的进展和一个人的生死存亡。她心里愈急,愈是命令自己冷静,紧张地关注着随时都会出现的事故,不由心里也恨恨地说:“见鬼!偏巧又碰上下班的时候!”
当两人赶到永安新村一栋三楼时,孙连城的家房门紧闭。由于敲门声又惊动了刚刚询问过的对面房间,那老太婆又惊探出头来,愣睁睁地望着尤冰泉和阮玉芬:“你们找他有么事哪?”老太婆又打量着身着警服的两人。“拍的这响会听不见?”
“人在家吗?”
“在呀,好象刚才还在里面叫喊:‘莺莺,是爸爸害了你哪!’唉,可怜,孤苦怜丁的!”
尤冰泉和阮玉芬对望一眼:“他刚才还在房里喊叫?有多大一会?”
“刚才,顶多不过十来分钟!”
“哦……”尤冰泉立即回想了永安新村的进出道路,在这条只有一个通道口的永安新村,在来的路上绝未见过孙连城那样接近五十来岁的瘦高个男人,便对老太婆说,“请你老站一会,我们要马上进去。”
“我也没钥匙哪!”
尤冰泉望了面带难色的老太婆一跟,苦笑着往后退了两步。
“尤处长,这样怕不行吧!”阮玉芬知道他想干什么,拦住说:“公民的住宅是不允许侵犯的!”
“来不及了!”尤冰泉说着,已象一头下山的猛虎,呼地扑了过去。
门被撞开了。尤冰泉冲进去一看,孙连城已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口中吐出一股白色的泡沫。
跟着跑进房的老太婆,惊叫了一声,往门外缩了缩身子喊:“倩倩,倩倩,快来呀,你孙叔叔……”
随着喊声跑来的她的孙女倩倩,也惊叫着缩身门外。
尤冰泉摸了摸撞疼了的肩头,指指阮玉芬手中的步话机,命令说:“小阮:快向局里呼叫!”
正文 四十 布兰丹加
四十布兰丹加
深夜三点钟,经过多方面抢救的孙连城,还是死了。尸体解剖检验的结果,也是布兰丹加这种生物碱中毒。而且是近日加大剂量,食用过量引起中毒的。
经过对附近邻居的调查,最近几天,除了姚小琼来过两次外,孙连城的家中根本未来过别的陌生人。左邻右舍的人,除了听见他哭叫莺莺外,就是他一个人在房中走来走去的声音。还有的人说,他简直象个好人,早出晚归,生活正常,碰见人还跟过去一样,直愣愣的,不大爱打招呼。到外贸局业务股调查时,别人都说他人虽上了班,但只是在桌上呆望着,别人劝他想开点,他只是傻笑,一句话也不说,真象得了失心疯。
通过这几天调查,尤冰泉已初步掌握了孙连城的死因。利用布兰丹加对孙连城和孙莺莺下毒手的罪犯,既狡猾阴险,又凶残狠毒。因为凡服用了布兰丹加的人,就是大脑丧失了记忆力和控制力,别的方面跟正常人一样,按照罪犯的要求去作,成了只会执行指令的活机器人。而根据各方面情况的综合,杀死孙连城的凶手是姚威。加上举一反三地类推,孙莺莺也是姚威用布兰丹加毒死的。但目前这一切又仅仅只是推测,还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所以也不能逮捕姚威。不过,近日的调查,不仅使尤冰泉感到了刘群棋高一着。是他、早就把姚威划入了怀疑的对象。但同时也让尤冰泉感到了困惑:“姚威为什么要杀死他的亲家和儿媳呢?”他想了想,终于再次地翻开了孙莺莺的日记。
从这两天对孙茑莺日记的检查,尤冰泉认识到孙莺莺是个心地极为善良的姑娘,也是个比较贤慧的妻子。从少女时代到婚前,孙莺莺一直沉浸在幻想的生活中。那时,她爱祖国,爱中国共产党,也爱她的父母。在孙莺莺日记的字里行间,除了欢乐和幸福,几乎找不到悲伤的痕迹。就是她母亲的死,也只给她带来了短暂的悲哀。孙莺莺心里的悲哀,不久就被孙连城所付于的更多的父爱弥补上了。渐渐地,她也将对母亲的爱,都移到了对父亲的关心上。结婚时,孙莺莺对即将去的新家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以前,她曾随父亲到姚威家作过客,对这个家里的人也颇有好感。她最喜欢的,是姚小琼。即或在孙莺莺还没有成为姚小刚妻子前,她和姚小琼之间的情感已远在友谊之上了。她把姚小琼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姚小琼也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姐姐。她对新去的家,并不太心甘情愿,她不大喜欢姚小刚。但为了孙连城,她还是和姚小刚结了婚。
孙莺莺婚后的生活,开始是比较好的。姚小刚是她第一个接触到的男子,孙莺莺自然对姚小刚倾住了一个处女的纯洁的爱。孙莺莺在日记中,忠实地记述了结婚时的惶恐和羞怯。记述了心灵的悸动和好奇心的产生。也记述了结婚后的狂喜和对异性的突然迸发出来的情感,性感和种种幸福与占有的新鲜和奇特的心理状态。孙莺莺的日记,就如同一个在梦境中生活的人,用梦呓的语言,坦荡地,毫无遮掩地,赤裸裸地表露出了她的心灵,她的好恶,她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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