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原来是你,刚才我还有点害怕了呢。你找我什么事?”
夏池的声音放松了很多,只是有点嗔怪的意思。秦三玉听明白了,她并不是责备他半夜来找她,而是刚刚她听到声响真的是被惊吓到了。
秦三玉摇摇头,低声道:“我是听到你的声音才起来的,刚才我一直在帐篷里。”
夏池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刚刚我听到了一些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我帐篷外徘徊,所以我才会发问。”
秦三玉知道夏池没有说谎,但他不愿让夏池担心,便安慰道:“这里这么荒凉,你想有客人来拜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肯定是你把风声给当成别的动静了。”
此刻在这荒芜的沙漠中,浩荡无垠的沙粒之海与亘古未变的明月相顾无语,五人营地在这偌大的世界里显得如此渺小孤单,秦三玉的心中飘忽不已——一会是与夏池独处的欢喜,一会又变成失落与孤独交替的忧伤。
夏池没有注意到秦三玉脸上复杂的表情,摇头道:“不,没那么简单。刚才我……我从帐篷的缝隙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
2011-1-16 20:50:00
秦三玉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他恢复了冷静,思忖片刻后悄声道:“我去赵明他们的帐篷看看,是不是人都在。”
从指缝里透出的手电光照进了赵明和孙自强的帐篷里。他们俩正睡的酣实,一个在磨牙,另一个则发出有节奏的鼾声。秦三玉收回电筒,对夏池低声道:“他们俩都在,老吴在我的帐篷里。刚刚我看了,营地周围也什么可疑的情况都没有。”
“那……可能真是我搞错了吧,不好意思。”夏池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等等,夏池……”秦三玉本能的冲口而出,让夏池诧异的呆立在原地,回头望着他。
秦三玉的脸上一阵滚烫,借着一股猛劲咬牙问了出来,“他对你好吗?”
夏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谁?”
秦三玉期期艾艾不愿说出来,夏池顿时明白了。她苍白的脸色红润了起来,原本有些恐惧的表情一下子被想拼命忍住笑的内伤所驱散。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了出来,蹲在地上道:“哎哟喂,你们这些考古学家的脑子是怎么构成的呀?我爱人当然对我很好,我俩是青梅竹马——你操心这个干嘛?”
秦三玉笑不出来,他悲伤的望着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灵魂被她的笑声碎裂了一地。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同志之间,相互关心是应该的。”
秦三玉转身走进自己的帐篷。夏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歉意的捂住了自己的笑声。她甩了甩头,似乎想把这一夜的不快和不安都甩掉,好好的睡上一觉。
“小秦,你昨晚起来干活了?”站在木桩边的赵明抚着下巴,疑惑的问道。
走出帐篷的秦三玉冷不丁听到问话,心里有点发虚,他故作镇定道:“我再怎么积极也不能半夜起床工作啊。”
赵明自言自语道:“这就奇了怪了。”
他的手指指向木桩,“你看,昨天我们向下发掘的深度,我在木桩上做了一个标记,是五十厘米。可是你看,”他蹲下来,手指掠过木桩上的记号,“今早起来,木桩标记下的盐碱地下沉了至少20厘米……这是有人来刨过啊。”
秦三玉心中一凉,意识到昨晚真的是有人来过了。
2011-1-16 20:52:00
盗墓贼?僧侣?迷路人?
这些可能的设想在秦三玉心中快速飘过,甄别着真相的可能性。
不可能,秦三玉迅速否定了这些答案。这是荒无人烟的大漠,离这里最近的团场也有170公里。
“会不会是地表异常?”孙自强蹲下来,用手指抿了抿盐碱地表,随后摇摇头,“很坚硬,不会是自然沉积造成的。”
赵明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冷馍啃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道:“地表明显有被人手抓刨过的痕迹——看来沙漠里也有雷锋,帮咱刨地啊。哎我说,你们该不会是谁有梦游症吧?”
孙自强大笑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道:“老赵啊老赵,你这说笑话的习惯到沙漠里也改不了啊。”
夏池脸色苍白的站在一边,显然昨晚没有休息好。秦三玉心中有些不安,他扭头看了看夏池,心中决定不将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在那个时代,男女关系是件很敏感的事情。
吴老师走了过来,在木桩边仔细端详了一会,沉吟道:“不管怎么说,先干活吧。如果今天还没收获,我们就跟W先生那边联系一下,到其他地方继续寻找。夏池,你做好警戒工作。”
大家隐隐感觉到了吴老师的担心,默不作声的拿起工具开始干活。
大约到了中午时分,他们向下又挖了大约有120厘米。秦三玉扔掉镐头,对吴应说道:“吴老师,你们感觉到没有,地下深处好像有回音。”
秦三玉虽然年轻,却已参加过多次新疆地区的考古发掘工作,在疆内的作业经验要比其他人丰富些。大家听秦三玉这么一说,顿时兴奋起来。吴老师很重视,立刻从车上拿下汽锤,准备用地震法进行探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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