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骨纪之北疆生死契_张硕【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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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时光流逝,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我早已由当年青涩的新生变成了S大里的老油条,得意洋洋坐在校门口临时摆放桌椅前,充满优越感的给报到的新生发放宿舍钥匙。

  每个大学都有自己独特的迎新生传统,比如美国佬的toss,总之是要捉弄一番新生,杀杀他们的锐气。

  在伟大而神奇的S大,我们的迎新传统是紧密与本土文化结合的。在例行的系迎新座谈会后,照例由老生带着新生介绍学校传统、文化底蕴、风土人情等等。

  尤其是像我们这种百年里经历过新生、劫难而又重生的院校,可八卦的素材非常之多,令那些口沫横飞的老生泡到MM的概率大大上升。

  以往迎新话题TOP10中自然是小红门、天文楼、X角楼、L纪念馆等等。但今年毫无疑问,五舍409的传奇荣登榜首。五舍下聚集了大批带着惨绿新生的老生们,以各地方言普通话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各种版本的鬼屋409。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其中最积极,最有激情,吸引了最多MM目光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李大嘴。

  魏大头已经开始为攻博做准备了,而我也在考虑读研的问题。李大嘴却依然流连花丛中,广种薄收。虽然他也有意向攻博,但用他的话来说,老婆和博士学位,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如火如荼的迎新很快过去。这个学期似乎特别快。我也只和两位大神吃了几次饭,参与了三次小型的学术研讨会。还没感觉呢,就放寒假了。

  没人意识到,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寒假给了我们一个如此大的震撼,一个措不及防的转折。

日期:2010-2-16 21:38:00

  22、

  “历史有三种不同的任务,我们可以称为科学的、想象的或推测的和文学的。”

  ——乔治?屈维廉

  寒假里我和魏大头、李大嘴都没回家。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没和父母过年。

  魏大头和李大嘴已经确定攻博,各自头上缠了一块布,写着大大的“斗”字在宿舍里做硕士论文的攻坚战。而我要在出国和留校读研之间做出选择,一边是未知的机会,另一边是熟悉的环境和朋友,难以取舍。我忽然有点理解了周谦以龟壳占卜命运的心情。

  最主要的是,那段时间我迷恋上了新石器时代初期的陶器。从河北阳原于家沟的夹砂陶到怀柔转年遗址的夹砂褐陶,再到江西万年仙人洞和吊桶环的素面陶、绳纹陶,我沉醉其中,乐此不彼的临摹、比较、归类。夜夜都如醉生梦死般的快乐,妙不可言。我妈听说我为了几块破陶片甚至不愿意回家过年,一怒之下和我爸到海南旅游去了。我乐得轻松过个年,无需给七大姑八大姨拜年,也无需吃些可疑的食物,拿些尴尬的红包。

  学校里不回家的人居然不少,我们考古系除了我和两位大神,还有两个新生,都是女生。一个叫王嘉,另一个叫薛青青。话说薛青青真可谓是个唇红齿白的妙人,这等姿色放在外院里虽然只能做个背景墙,但在我们考古系就是绝色了。

  我们五个人在一起在老范家吃的年夜饭。老范有意将我纳入门下,言谈举止间已经俨然将我当成了他的徒弟。老范一直是个光杆司令,做菜和做学术一样严谨,颇为可口。喝了几巡小酒后,我们尽兴而归。

  走在校园的路上,一片昏黑。

  S大很会过日子。寒假里一过夜里11点必然熄灯,只留大门口几盏大灯,撑着门面,照耀毛爷爷给咱们题的字。

  李大嘴一直对薛青青极尽讨好谄媚之事,其无耻程度连我都看不下去。大概是借着酒意,又舍不得放走薛青青,李大嘴提议我们几个人到宿舍里打牌守年。

  我心中惦记着那几块破陶块——我赶在图书馆闭馆前影印了几张图片,过年期间就指望这个度日了。但没想到大家对打牌计划一呼百应。我估摸着除了李大嘴惦记薛青青,可能魏大头对王嘉也动了心思。

  王嘉的样子基本上是蚩尤的女版。我们考古系的男生还真是随遇而安,志向平凡。

  这时薛青青忽然道:“师兄师姐,听说五舍409很神奇,我们去那个房间打牌怎么样?”

  魏大头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不太合适吧……”

  王嘉人很活泼,也是好事之徒,附和道:“去嘛去嘛,我们就当是一次打牌探险。我们宿舍对409都好奇极了,今晚我们去探险,等开学了我和青青要好好跟她们炫耀炫耀。”

  李大嘴轻轻咳嗽了一下,“老魏,我看行。”

 是行啊。王嘉的脸就是护身符,神来挡神,鬼来杀鬼。李大嘴,你为了泡MM真是奋不顾身啊。

  我赶紧表态道:“听说五舍没学生留守,宿舍大门都锁了,阿姨回家过年了。”

  李大嘴微微一笑:“梁珂,你知道全中国开锁最厉害的人是谁么?不不不,不是魔术师,也不是锁匠。而是——文物局局长。你魏哥他现在虽然不是文物局长,但这点技能还是有的。”

  确实,魏大头有次酒后吐真言,他的梦想是当文物局局长——助理。

  见我还在犹豫,李大嘴又道:“梁珂,我在P大的同学最近邮了点资料给我,我也没在意,好像是……广西柳州大龙潭一期发掘记录,还有不少陶片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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