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纠结得发痛,对阿姨来说,络玲一直都活着,她随时会推开家门,走进这个家,所以,即使家里的家具不再崭新,但阿姨依旧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她期待着女儿回家……
胃里又一阵干呕……
我离开的时候,女人还在痴痴得看着柜子,于是,我轻轻得关上门,走到大街上。
寂静的街道,静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不知道是因为早上的晨雾还依旧肆虐在小镇上,还是空气里悬浮着太多的尘埃,没有阳光的照射,冰冷潮湿的空气让人浑身不舒服,还好我带了条大披巾可以裹着身子。
“啪沓……啪沓……”
脚底踏上石头的时候发出的摩擦声让我的脚心似乎一阵一阵得在疼,想挺下来揉揉腿,却发现在我停下步子的时候,另一个脚步声也停了下来,这脚步声很轻,如果不是我的突然停步,恐怕很难让人发现。
于是,我转过头去,却发现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风都没有,招牌安静得悬挂在紧闭的门口,厚厚的灰尘遮蔽着幽暗的窗户,这似乎是一处死寂的街道,就像是很多年没人居住了一样。
与是我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并且特意压低了自己的脚步声,竖起耳朵,细细得分辨着身后可能传来的声音,我握了握自己的衣角,为了让湿滑的手心可以干净一点。
“啪沓……啪沓……”
很轻很细碎的声音,在我走出几步之后又幽幽得在我的身后响起,这让我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我试着停下脚步,那细细的声音便立刻消失,只是,那冰冷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我的后颈,一阵一阵得发凉。
我沿着墙根转进一条小巷,把身体紧贴在墙边,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慢慢得那细细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一步一步得接近过来。
我压着剧烈欺负的胸口,慢慢得将身体移到小巷的黑暗处,等待着那个人的身影从小巷前走过,被汗浸湿的后背紧贴在冰冷是墙面上,感觉寒气顺着毛孔不断得往身体里钻,肋骨的后面半截身体整个冰凉冰凉的,就像是贴着面硕大的冰块。
“啪沓……啪沓……”
鬼魅似的人影也慢慢晃悠着踱到小巷,那人弓着背,脑袋就像是被钉在那肥硕的身体上似得,整个的向前倾着,晃晃悠悠得张望着两边,脑袋前方那张肥硕的脸,就像被水泡了很多天一样,苍白得泛着种肿胀的青色,一双无神的眼珠就像鱼那样突出来,如同他那双不断痉挛似的发白干裂的双唇,颤抖得连下巴上的肉也在微微得抖动,将他额头滑落的汗水一颗颗滴落到地上,那小山似的啤酒肚微微得起伏着,整个人的样子就像是条鱼,用鱼尾直立着走在岸上。
那人转过头在小巷口张望着,颤抖着一双突出的眼珠子左右翻动,但他似乎并没有看到我,跟着一步一步得踱过小巷,那肥硕的背影,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尤……安……实?”
几乎在确定了这个想法后,那人的名字结结巴巴得从我的嘴里蹦了出来,如果他真的是当年的那个胖胖的小跟班……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赶忙惊恐得回过头,一双眼珠子如同癫痫病人那样不断颤抖着,满是细汗的脸上,肥硕的面颊被他那扭曲的表情抽动着,他看着我的样子,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是不是尤达?我是瑞秋啊!”我慢慢走到小巷的明处。
尤达的头开始剧烈得摆动起来,虽然他的眼珠子依旧惊恐得盯着我。
“还记得我吗?瑞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一点一点得向他靠近,而尤达则一点一点得向后退,他不停得摇着头,连身体都在颤抖。
“啊!!——”
意料之外的,尤达突然大叫着转身拔腿就跑,我急急追了上去,却远远不及他的速度,眼见着他像疯了似得跑得飞快,就在我担心会把他追丢的时候却发现尤达转了个弯,消失在拐角。
我追到拐角大口大口得喘着气,一早上跑来跑去对我的体力实在负担太重,好不容易缓过了神,抬起头,却发现这个地方十分得眼熟,两米多高的大铁门歪倒在一边,铁门上方半圆形木板上,字体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红色的漆变得斑驳不堪,隐隐约约还能看清四个字:
静灵小学。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就像是被某个声音召唤似得,我一步步走进校园……
已经风沙化的操场,被风扬起的风沙不断滤过地面,迷得人睁不开眼,曾经那么多的欢声笑语一点一点得在我的脑海中泛起,与面前的空旷显出强烈的对比,当初的那些身影早已不在,斑驳的颓废攀爬着每一寸土地,我没有看到尤达的身影,就像他一进这里便消失了一样,于是我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这座已经被废弃了很久的建筑。
三层高的教学楼稳稳得坐落在整个校园的中心,与小镇哥特式的风格不同,静灵小学的建筑是标准的乡村式建筑,没有过多尖锐的设计,层高也较低,这让走进教学楼的成年人有那么点压抑的感觉,但对于孩子来说,这样的建筑更有安全感。
走过校舍的木制走廊,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我踩着灰尘,听着吱呀作响的地板,走过那一间间空旷的教室,教室内一排排小座椅还整齐的排列着,仅有几张七零八落得堆在角落里,其实真正在用的不过是几间教室而已,毕竟,这样的一个小镇孩子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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