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去那里。”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青岛的贪官富商很多喽?”
“您错了。”那司机调了头,接着说,“这个新海景小区,90%的住户都并非本地人,内地的多。他们在这里买房,是为了度假用,当然也有在这里包养小老婆什么的。唉,听说内地还很穷,但这里的房子一平方米就上万,那都是人民的血汗钱啊!”
萧邦对这个青岛汉子有了些好感,便说:“这种情况,的确不同程度地存在。但我坚信,如果一个人总是违法乱纪敛财,早晚必遭严惩。”
“但愿如此吧。”那司机长叹了一口气。
新海景小区的门楼很大,像部队大院的正门。已是深夜,但门岗还亮着灯,四个保安正在打牌。
萧邦敲了敲值班室的门。一个高个保安伸出头来,大声问:“有什么事吗?”
萧邦面带寒霜,冷冷地说:“叫你们队长来见我。”
“你是谁?”高个保安撂下牌,没好气地问。
萧邦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证件迅速地晃了一下,冷冷地说:“分局的。快去叫你们队长来。”
四个保安一听是分局的,全都紧张起来。高个保安为难地说:“今天是周末,我们队长回家了,这会儿……恐怕早睡了。”
“那你们都给我出来。”萧邦把手一招,四个保安全都出了屋,在萧邦面前站得笔直。萧邦又招了一下手,四个保安像被皮筋牵着一样向前凑了凑。
“今晚我要在这里查一个案子。”萧邦在他们耳朵边上说,“你们谁要是走漏了风声,明天就滚蛋!”
四名保安不停地点头。萧邦才满意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里头住着一个下半身瘫痪的张大爷,谁知道在几门几号?”
高个保安赶紧跑到屋里去抱出一个登记簿,迅速地借着灯光翻了起来。
“你们对业务这样不熟悉,怎么配合公安机关工作?”萧邦又寒起了脸。
高个保安连忙说:“找到了,是不是3号楼2门201的那家?好像只有两个人住。除了张大爷,还有一个女保姆。”
“看来这里头,你最聪明!”萧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跟我来吧。”
高个保安便将登记簿给了另外一名保安,屁颠颠地跟在萧邦的后面,向3号楼走去。
萧邦边走边低声说:“这是一个秘密的案子,需要张大爷的口供。他年纪大,又有病,我得对他客气一点。你的任务呢,就是把那个小保姆引开,让我们好私下谈,懂吗?”
保安拼命点头。
上了三楼,保安按了一下门铃,半天没人开。保安又按,这时里面才传出一个有些含混的声音:“来了来了。”
门被打开,一个揉着眼睛的女人打开了门,吃惊地看着萧邦和保安。这女人约摸二十三四岁,穿着一件纯棉睡衣,可能由于匆忙,扣子都扣歪了。
“我是保卫部的。”保安说,“远方来了个客人,要看张大爷。”
“是大港那边来的吗?”那女人打着哈欠,漫不经心地问。
“我是从大港来的。”萧邦说,“张书记派我来向大爷带个话。”
那女人便没再问,把萧邦让进屋里。屋里陈设简单,保姆领着萧邦径直向一间黑沉沉的屋子走去。轻轻推开门后,保姆开了灯。
萧邦见靠床的一张单人床上,躺着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大半截身子被被子盖住。灯亮时,老人睁开了眼睛,问小保姆:“谁啊?”
“是张书记派来的。”小保姆说。说完走过去,将老人上半截身子扶了起来,叠起两个枕头,将他靠在上面。老头子满脸皱纹,胡子像乱草一般,但眼睛居然很有神。他剧烈地咳嗽了一声,示意萧邦坐下。
小保姆知趣地出去了,并将门轻轻碰上。
“大爷好。”萧邦坐在床前,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你是连勤什么人啊?”老人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但似乎对儿子那边的人很热情。
“我是公安局的。”萧邦照例将一个证件的封皮晃了一下。然而老人根本没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警惕,小声问:“俺家连勤,犯错误了?”
萧邦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大爷,张书记现在有点麻烦,不过没多大的事。我来,就是给您报个信。”
“到底是啥事嘛?”老人又咳嗽起来。
“大爷,您知道两年前发生的‘12.21’海难吧?”萧邦问。
“听说过。”老人说,“难不成,俺家连勤与这事有啥关系?”
“是有些关系。”萧邦说,“不过,我要是告诉您,您千万别着急。现在,你们家电话都被公安机关监听了,您只要打电话给张书记,就会一字不漏地被记录下来。所以,这段时间,您最好别给他打电话。”
老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半晌才颤微微地说:“难道,比文革还可怕么?连勤他会不会坐牢?”
“我这不是来找您了嘛!”萧邦轻轻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小声说道,“实话告诉您,我受过张书记的恩,想报答他。因此我才连夜赶来报信,看能不能找到救他的办法。”
“你贵姓?”老人突然问。
“我姓陈。”萧邦说,“我是专案组的人,专门坐晚上的飞机来的。要不是张书记说过你住在这个小区,我还真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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