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邦一推苏锦帆,身子像陀螺似的转动,棍子夹着劲风在他身体以外的空间砸落。
正当第二轮攻击已箭在弦上时,突然有人断喝一声:“干什么!”
保安们立马由猛虎变成了乖猫。
一个穿灰色西装的汉子出现在电梯口。保安们都纷纷向他躬了一下身子,齐声叫道:“项经理好。”
那项经理三十来岁,板寸,三角眼,脸上疙疙瘩瘩,但一口牙却雪白如银。他喝退保安,向苏锦帆和萧邦展示着这浑身上下惟一接近完美的器官:“唉呀,原来是苏总和萧总!我们真是有眼无珠啊!”未等苏萧二人回应,他怪眼一翻,喝道:“你们这些蠢货,滚吧!”
保安们悻悻地打开电梯,走了。
“你是?”苏锦帆并不认识这个人。
“噢,苏总是集团的老总,当然不认识我。我叫项平,是咱们酒店的保卫部经理。可是我认识苏总您哪!”项平继续裂着嘴,讨好似的笑着。
“去把你们总经理给我叫来!”苏锦帆怒气未消,下了命令。
“总经理早已下班回家休息去了。今天是我值班。”项平继续咧嘴,“有什么事,苏总您就吩咐吧。”
苏锦帆看着他,冷冷地说:“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好好干,马上给我找到王啸岩住的房间!”
项平显出了为难的神色,说:“可是……可是王总交代过,不让别人打扰他休息……”
“放屁!”苏锦帆气又上来了,“我是别人吗?快!”
项平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电梯,请二人进去,并在18号键上按了一下。
电梯很快到了18层。项平带着二人到了1807号房间。
项平屏着呼吸,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门铃悠长的声音从里面隐约地传来。直到门铃声完全消失,也没有人开门。
“打开!”苏锦帆对项平命令道。
项平摸出一把精巧的电子钥匙,往孔里插了一下。“嘀嘀嘀”,三声轻微的响声过后,门开了。
房间一片漆黑。项平熟练地打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下,房间里摆设齐全,床罩拉得平平整整,似乎好几天都没有人住过了。
苏锦帆像一只警犬一样来回转悠。项平垂着手等她问话。
“王啸岩什么时候在这里开房的?”苏锦帆没有找到线索,便问。
“下午五点多钟,王总在总台开了个房。当时我在大堂里,还问王总要不要送他上来。他说不用了。”项平说。
“几个人?”苏锦帆问。
“就王总一个人。”项平答。
“他开房干什么?”苏锦帆问。
“我们哪敢问?”项平说。
苏锦帆抬眼看着站在那里的萧邦,说:“你也在骗我,对吧?”
萧邦双手一摊,说:“我骗你干什么?你看这个!”只见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递给了苏锦帆。
纸条上是非常潦草的几个字:
十点,在1507房间。
但这几个字尤其是数字写得太潦草,可以读成1507,也可以读成1807。
“谁给你的?”苏锦帆脸色依然发白。
萧邦看了一眼项平,说:“是项经理。”
“那你怎么说?”苏锦帆看着项平的双眼直冒火,嗓门变得尖利:“你赶快编故事吧!”
项平突然严肃起来,说:“二位老总,请跟我来。”
在海员俱乐部酒店的控室里,苏锦帆看到一台大屏幕彩电在闪动着画面。酒店的大门、大堂、收银台、咖啡厅、娱乐室、楼道……不同的小方格画面拼满了硕大的屏幕,一个戴白手套的保安人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对进来的人充耳不闻。
项平叫那名保安人员出去。那保安出去后将门关严。项平对苏锦帆说:“向苏总汇报一下,为保障酒店的安全,全酒店安装了二百多个微型摄像头,以便监控。今天下午四点多钟,区公安局内保安处的警察通知我,要我准备一间客房,有一位萧总要来住。七点钟,他们通知我,要我在晚上十点准时启动1807房间的装置,并让我写一个纸条交给萧总。萧总是六点钟入住的,我在七点二十分将纸条交给了萧总。对吧,萧总?”
萧邦点点头。
“你们早就认识?”苏锦帆看着萧邦。
“认识,不过是在今晚我住进903房间的时候。”萧邦说,“是我获知王总今晚要与叶总在这里谈事,才来的。可是……”他也没料到事情会是这种结果。
苏锦帆怔了一下。突然,她转身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邦和项平站在那里,没有动。
“怎么会是这样?”萧邦说,“我明明看见……”
项平说:“我也不知道啊。903房间的线路直通1807房间,我从这里拨线过去了,只有您和苏总能看到。看样子,叶总没来?”
萧邦没有说话。他习惯性地摸出了根烟。当他意识到这是机房时,便放在鼻子下面闻着。
苏锦帆猛踩油门。大街上空无一人。汽车像离弦之箭射向滨海花园。
跑车在17号楼停下。苏锦帆停车,连车都懒得锁,就冲上了楼。
开门。进屋。拉灯。
高大的王啸岩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沙发上,屋子里布满刺鼻的醪糟味。苏锦帆定睛看去,一堆秽物躺在沙发与茶几中间,发出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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