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昕纳闷了:“刘雯是陈伯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也从来没听他说过啊?”方一鸣忖度着:“一个姓陈一个姓刘,怕是私生的吧?”子君“嘘”了一声,两人立即闭嘴。就在此时,扎巴奴对刘雯发出了命令:“怎么还不动手?”“我是爸爸,你不认得了吗?”陈伯并未注意到刘雯眼中突然冒出杀气,只顾脱下衣衫,露出瘦骨嶙峋的脊背和青灰色的貙虎刺青:“看看这个,这是我们努尔家族共同的印迹,还有这个,还是被你小时候拿火钳给烫的,当时我只拍了你一巴掌,你却跟我怄了一个礼拜的气。怎么,你记不起来了吗?哦,爸爸的样子很陌生对不对?你不知道,几年前我遭奸人暗害毁了容,虽然换了副样貌,可爱你、疼你的心从来不曾改变,这几年为找你我都快急疯了,却没想到你居然就在身边。快别愣着了,跟我回去,爸爸再也不会让你离开的!”刘雯握刀的手动了动,猛然向上提起直插陈伯小腹,鲜血瞬时沿着刀口奔涌而出。
“陈伯!”子君欲冲过去,被张昕死死拖住。几秒钟后,刘雯抽回马刀,陈伯一手捂着小腹一手伸向儿子仰面倒在地上。
下卷(地狱之门)第九十三章(招招致命)
“宗主!”小赵赶上前,准备一刀戮下刘雯的脑袋,后者举刀相迎,龙虎之力相抵,直撼得松林舞雪、冰原发颤,小赵胯下的骆驼后腿一软,竟歪斜摔倒,顿时散冰四射、碎石横飞。对于落地后久久不起的小赵,刘雯不再理会,抬脚从陈伯身上跨过,提着马刀走向拉巫,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淌,在他身后拉出一条暗红色的细线。陈伯半卧在血泊里,仍然伸长胳膊,嘶哑地喊着刘雯的名字。而拉巫却视若不见、充耳不闻,依旧气定神闲地骑在骆驼上,似乎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跟他无关。
小赵踉踉跄跄爬起来,举刀靠近刘雯试图从背后发出偷袭,就在刀刃落下的一刹那,一块飞石击中了他的手腕,马刀“咣当”坠地。小赵后退一步四下查看,双边阵营皆肃穆专注,一时弄不清出自何方之手,他当然想不到丛林还隐匿着另一拨人。子君收起枪,看了亚楠一眼,后者在她开枪之前射出了那枚石块,他们两个都知道,刘雯不过空有一股蛮力,拼斗起来根本不是小赵对手。刘雯转过身,眼睛瞪得血红血红,随着一声怒吼风起刀落,将还在发愣的小赵从正中被劈为两半,温热的血汁凌空洒出,一半抛在雪地,一半浇在他麻木不仁的脸上。
看到陈伯重伤小赵惨死,带月牙标记的黑斗篷们有些乱了阵脚,拉巫则依旧不慌不忙,他侧身招了下手,很快就有几个人将披头散发的阿依萨推出阵营。将一把马刀架在阿依萨的脖子上,拉巫远远冲扎巴奴喊道:“别以为拿了宗主的公子就稳操胜券,殊不知风水轮流物极必反,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是谁!”巴扎奴见女儿落入敌手,又惊又气,遂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卑鄙小人,奸佞之徒!当面斗不过我,却在背地里耍阴谋诡计,实在是龌龊至极!你最好立刻把我女儿放了,否则的话,我将你碎尸万段!”
拉巫哈哈大笑:“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看看吧,你已经是日薄西山、末路穷途,这都怪你凶残成性横行无度,导致人神共怒才有今日,我劝你立刻缴械投降,一则避免众多无辜死伤,二则换来你们父女团聚,三则……”拉巫瞧了一眼阿依萨和步步逼近的刘雯,“听闻贵公主对我们公子颇有情愫,我愿承天顺意保个媒,择吉日良辰为他们完婚,如此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皆大欢喜?”
双方部将听了一片哗然,廖辉也大感意外,一时弄不明拉巫何出此言。“呸!”扎巴奴气得热血上涌,“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以为拿到我女儿就能要挟于我,那也太小瞧我扎巴奴了!”说完,他再次向刘雯发号施令:“提起你的刀,砍下那颗肮脏的狗头!”阿依萨大喊一声:“刘雯!”继而从怀中取出那串翡翠额链,冲着他摊在手心,看着那串额链在颤栗中缓缓下滑,最后悬在她纤细的指端迎风摇摆。
亚楠伏在荒草中,感到自己的心跟那项链一起摇曳不定。唐克则疑惑不解地自语道:“奇怪,这玩意儿怎么又跑回她手里?”“骨力将军!”扎巴奴对刘雯的表现有点失望,忽而想到手中还有一枚可以出奇制胜的棋子,于是向廖辉下达命令:“去,杀了那个奸贼,把你的阿依萨带回来。”廖辉知道扎巴奴在借机考验自己,如果不从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因此不敢违命,硬着头皮跨驼上前。
张昕担忧刘雯的安危,他看看表对子君说:“小雷他们应该到了,下命令吧?”子君摇头:“再等等。”“再等刘雯会没命的。”张昕眼圈发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死。”子君从小五手里拿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现在不是讲私人感情的时候,你是一名警察,有关大局的话,我想我不必多讲。”“杜子君同志,我得提醒你,我顾忌的不是什么私人感情,是怕你错估形势贻误了战机。”张昕刨开雪往外爬,“怕冒险我一个人去,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担着。”“那我也提醒你。”子君声音不大,却成功阻止了对方,“这次行动我是总指挥。”张昕暗自咬牙,撤回来抱起微冲朝廖辉瞄准,他的靶心跟着廖辉的脑壳经过几列黑斗篷,在刘雯跟前徐徐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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