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接着问:“廖辉朝哪个方向走了?”“向西。”小周答,“您放心,这儿只有我一人留守,其他人全跟过去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亚楠忽然问道:“刘雯呢?”“没看到,应该跟他们一起走了吧。”见张昕欲拨刘雯的手机,小周解释说:“不用了,我已经打了N次,暂时无法接通,也许信号不好,也许手机坏了。”
“妈的!”张昕按了挂断。小周将带来的两个塑料袋交给子君。子君打开看了,一个里面装着父亲几件夏天的衣物,一个里面装着父亲在弗宁市文物局工作的证件,还有个绿色硬皮日记本。打开日记本,扉页贴着一张父亲和母亲的合影,这张合影是母亲去世前一年在北京颐和园拍的。
父亲的第一篇日记是从2007年12月29日开始的,最后一页在2008年3月11日截止,中间几乎未有间断。子君着重翻看了最后几天的日记,其中3月5日那天写道: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却没有一点睡意,忽然有些想家,想两个孩子,在她们眼里我是个不够格的父亲,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发誓,找到传国玉玺后就辞去这个工作,在家好好陪陪孩子们,好好尽一尽做父亲的义务。
3月6日是这样写的:今天我们到了骷髅岛,在这里发现了只有6条腿的蜘蛛。它们体型很大,长着上千只奇怪的眼睛。从理论上讲,蜘蛛属于节肢类动物,通常有八只脚,昆虫才长六只,而它显然不属于昆虫。这东西报复心理极强,我两个同事就被它们咬伤,差点丧命。
3月7日没有记述。3月8日只有一句话:我们在骷髅岛找到了抵达罗布泊的捷径。3月9日内容是这样的:我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却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损了太多阴德要遭报应吧,如果真是这样,就请上天把罪过加在我身上,让我的孩子们平平安安。
3月10日仅寥寥数语:真是闹鬼了,每到晚上总能看到个大脑袋的婴儿在眼前晃来晃去,问别人却都说没看到。在这里,我还看到过一次海市蜃楼,有趣的是它不是风景,而是一个穿红袍的女人。我决定多留两天,好好观察这个神奇的岛屿。
3月11日也只有一句话,却说得莫名其妙:说出去谁能相信,骷髅岛居然是一只动物,什么都逃不过它的眼睛。抱着两个塑料袋,子君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爸爸”,泪水夺眶而出。亚楠问小周:“这些东西是在哪儿发现的?”小周指了指前面停车的位置。
除阿珍留下看护行李外,其他人全跟小周来到一座矮山旁,山脚有个荒芜半掩的洞穴,小周和张昕先跳进去,接着是子君和亚楠,再然后是小五和钟教授,方一鸣最后进入。洞穴很宽可以并行三人,长度无法预测,喊一声连回音都没有,穴壁平滑像是人工修成。张昕边走边问子君:“这就是你爸爸在日记里说的那条捷径吧?如果从这儿通到罗布泊,那得挖多长啊?”
子君没有回答。小周指着一个拐弯处说:“就这儿。”子君蹲下身,发现地上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如脚印、烟灰等,可能是父亲一行遭遇了大风才躲到这个地方。
站起身,她发现再往深处就没有人的脚印了,不少地方出现裂缝,也许是3月下旬那场地震造成的。
张昕看到地面隐约有几列马蹄状的印迹,于是又问子君:“骆驼也到这儿躲避风沙?”子君依旧没答话,持着手电带头往里走。前面有条岔道,比主道略窄一些,同样十分幽深,且不断散发出浓重的腐败气息,仔细听似乎还有怪异的声音。
众人都伸长脖子往里探,唯独方一鸣目不转睛的冲着主道深处,他发现那里边也有东西。没错,真的有东西,他看到一个大头婴儿,两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红肚兜,光光的脑袋仅在天灵盖留一撮头发,正蹒跚着朝他走过来。
中卷(绝地追踪)第四十八章(杯弓蛇影)
小五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拉了两下,他回头看看方一鸣,后者指着前方恐惧得说不出话来。小五什么也没看到,转过身跟着子君和张昕他们往岔道里走。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王一鸣独自一人留在岔道口,尽管非常害怕,他还是想给自己的眼睛讨个说法。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没错,是个两岁左右的婴儿,轮廓在灯光下更加清晰:脑袋又肿大完全不合正常比例,眼窝塌陷呈黑青色,薄唇微张细牙参差,左手伸过头顶,像扶着什么东西。方一鸣眼睛有点散光,不得不眯起仔细分辨,终于发现那婴儿原来牵着一个人的手,顺着那只胳膊看上去,他看到了一个骨瘦如柴,凹眼凸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女人!
这两人很快走进手电筒的光影里,然后穿过方一鸣呆直的身体。
5秒钟后,岔道里的人听到了方一鸣瘆人的喊叫。喊叫持续了四五秒钟,张昕怀疑身上的鸡皮疙瘩四五个小时都下不去。众人回头,持以或恐慌、或怀疑、或愤怒的目光,张昕走过去,抓住他的胳膊抖了一下:“乱喊什么呀?这什么地方?会出人命知道吗?”
方一鸣浑身僵硬,呆呆的冲着洞穴入口:“大头婴儿……”张昕看都没看,直接照其屁股上给了一脚:“有病啊你?”小五嘀咕一句:“他这是杯弓蛇影,让一个鬼娃娃给吓破了胆。”张昕在转身的一瞬间,眼睛余角瞥到洞穴入口方向有个模糊的影子,似乎真的有个小孩在回头张望,待她定睛仔细去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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