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教授问:“哪篇日记?”“3月11号那天。”子君重复了那篇日记的内容,其实只有一句话,“说出去谁能相信,骷髅岛居然是只动物,什么都逃不过它的眼睛。”钟教授彻底糊涂了:“可这跟动物也没有关系啊?”子君把钟教授搀到一块相对干净的草地上坐下,抹着弯子问:“您听说过太岁吧?”
“当然。”钟教授把自己掌握的有关生物学的知识进行了最大发挥,“太岁又称肉灵芝,为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动物和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其进化程度介于藻类和原生动物之间,是非常稀有的大型粘细菌复合体。”说完,他眨巴着眼睛问:“这跟骷髅岛有关吗?”
子君点点头:“我对生物学的研究没您那么专业。在我看来,植物和动物只是相对的定义,它们都遵循生老病死、周而复始的生命规律。像这骷髅岛,有山有石、有水有洞,呼吸着空气和汲取着养分,虽然不走路不说话,但功能完整、组织严密、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是一个独立的循环体系,就像刚才我们所说的太岁一样。我爸爸说它是只动物,虽然是种夸张的成分,恰也点到了它非同寻常之处,毕竟它是茫茫沙海里最引人瞩目的‘生灵’。”
“这是你们无神论者想当然的解释。”亚楠抱着胳膊,对子君的话此嗤之以鼻,“不管遇到多么奇妙的现象,你们总能抛出牵强附会的答案,可这些答案连你们自己都说服不了。你们总是想解开所有秘密,而最终什么都解不开。因为你们什么都不信,所以什么都得不到。”
子君不想就此发生争论,钟教授也有意摆脱这个不利于他发挥的话题,见张昕他们已把帐篷搭建好,就以长为尊地吩咐道:“这骷髅岛诡异得很,今晚你们三个男同志得辛苦些,守在帐篷口轮流放哨,我们损失够大了,千万不能再县什么麻烦。”小周欺负老头儿年老耳背,轻声嘟噜一句:“我们三个男同志?你是男是女啊?”
天空薄云般的浮沙已经散尽,夕阳辉煌而灿烂,整个骷髅岛被染成鲜艳的橘红。子君拿出小五走之前留下的DV想记录下那片在城市上空从未见过的壮美。绮丽的天幕上忽然出现一个年轻女郎,她披着暗红色的绒袍,姿态优雅地穿行在透明的空气中,冲着最徇烂的云朵坐下,拿起胡杨木制成的梳子慢慢梳理金黄色微微卷曲的头发。
子君疑惑着把眼睛从DV镜头前移出,但肉眼依然可见那女郎晶莹如雪的胳臂,以及手腕上璀璨夺目的玉镯。她转过头,见钟教授正惊讶地张大着嘴,张昕和小周也在停手朝空中张望。显然,并非她一人的眼睛出了问题。
子君的目光转回天空。接下来,他们毫厘不差地目睹了刘雯曾看到的那一幕:红衣女郎的身子剧烈晃了晃,脖根处裂出一道红线,红线越来越宽又分出很多细小的枝杈,接着脑袋突然掉了下来,鲜红的血喷溅在天空。
当女郎消失晚霞收尽时,每个人都还保持着仰望的姿态。“我爸爸在骷髅岛呆了一个星期,最初看到他那本日记的时候,觉得是多么不可思议,可不到半天时间就全部被我们亲眼目睹了。”子君自言自语。
“海市蜃楼不是幻影,而是大气因光线折射出现的自然现象。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真真切切发生过。”钟教授采用子君擅用的逻辑进行分析和推理,“看其装束,应是某个西域小国的公主或者王后,她一定遭到了敌人的谋杀。”
不是海市蜃楼。海甲蜃楼折射的是当前存在的场景,不会回族早已经发生过的画面。”子君否定了这个答案,“还记得在清门村见到的那支‘幽冥之师’吗?当时我说过,在特定温度、湿度、风场和可视环境下,声音和影像能够被录制下来,遇到合适的条件就会被重新播放。所以刚才的红衣女郎,包括方一鸣在地洞看到的大头婴儿,应该属于同一类自然现象。”
钟教授摸着下巴沉思:“这么一个美丽且有权鼻的女人,是谁要谋杀她呢?又为什么要杀她?”没有人知道答案,也没有人用心去揣度,毕竟这段遥远的历史与他们无关,也无从探寻。
大家在天黑前浆洗了被蜘蛛体液弄脏的衣物,扯条绳子搭在胡杨树上晾晒,然后在水潭边点了篝火,聚在一起吃了干粮。简单用完餐后,子君坐在帐篷附近的草地上,带着耳机边听MP3,边遥望夜幕将临的沙漠。张昕把熬好的中药盛在专用的瓷碗里,给子君端去并苦口婆心劝她服下。
亚楠则静静打坐在帐篷里的毡毯上,手里捻着刘雯那条翡翠项链,方一鸣掀开布帘钻进去,捧着一杯沏好的清茶刚叫了声“亚楠”,就见一黑影从帐篷口进来,看到他的脸,方一鸣大叫一声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
黑影没有理会方一鸣,直接向亚楠扑去,后者依然端坐只稍稍一仰,那黑影便如炮弹般从她身上擦过,同时帐篷被砸翻。亚楠不紧不慢站起,把惊魂未定的方一鸣拖出帐篷,黑影乘其不备再度发起袭击。亚楠发现,黑影两次攻击并非直接伤其性命,而是想夺取她手中的项链。这是一个从未遭遇过的对手,不仅招招凶狠、快如闪电,且能弹跳如兔、溜地如鼠。
尽管没看清面容,张昕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家伙正是他和小周一起追击的怪人。他举起手枪,却左右摇摆迟迟不能发射,因为搏斗中的两人紧紧交缠难分敌我。子君担心亚楠吃亏,遂上前救阵,却因伤未愈很快处于劣势。张昕收起枪加入搏斗,与子君以二敌一,黑影占不到便宜只好退走,不料被亚楠拦住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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