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楠接过那件玉圭前后翻着:“为什么一面雕刻着狼的形象,一面则刻着条龙?”子君对此也不大懂,只能根据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进行推测:“楼兰虽然是个独立的国家,但长期遭受汉朝和匈奴的威胁,不得不在两强之间左右摇摆,采用双图腾,说明他们具有很强的投机心理。”方一鸣忽然插口:“我历史学得不好,却还明白西汉和匈奴属于同一时期,可怎么突然蹦出个清朝人,还死在楼兰王的陵墓,又穿越了吧?”
“陵墓”两个字令子君感到非常孤立,她不得不暂且搁置玉圭,先就从天而降的珠宝表明自己的依据:“首先,山顶没有所谓的陵墓,只有宝藏。因为除了金银财宝外,根本没有一样真正意义上的冥器,何况此地穷山恶水,在这儿建陵墓,风水上也得不到正解。其次,清朝人出现在楼兰人建造的宝藏里并不穿越,因为他是个盗宝贼,暗中了机关被活活困死在内,尸体瘦弱且无伤痕,表情也没有痛苦,这便是证明。
方一鸣固执己见,但依据听起来荒唐可笑:“可鬼吹灯和黄河鬼棺都说,昆仑山是中国的龙脉……”子君不屑地把头转到一边,她见钟教授连跪带爬,脸面几乎贴着地,举着矿灯在树丛石块中徘徊,似乎在寻找一样极为重要的东西。子君冲他喊:“您在找什么?”钟教授头都没抬:“钥匙。”子君又问:“哪里的钥匙?汽车里还是房间的?小五没有吗?”钟教授转过一张兴奋与愁苦交集的脸,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子君和亚楠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地狱之门?”
钟教授在张昕搀扶下站起来:“子君啊,记得在骷髅岛上你曾说过,我们遭遇的一切都是有人提前设计好的,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子君点点头。
钟教授接着说:“可惜,这场出乎意料的地震打乱了一切,我们从此将由被动转为主动。”子君哦了一声,表述愿闻其详。钟教授淡淡一笑,举起了手中的木片。小周讨厌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故意奚落道:“不就是片棺材板嘛,搞得跟发现甲骨文一样。”
钟教授果然给激恼了:“什么棺材板,是装宝物的盒子!”子君:“什么宝物?”钟教授的嘴角抖了许久:“传国玉玺?”大家都愣在那儿,半晌没人吱声。张昕忽然哈哈大笑:“您老是不是得了妄想症,见到什么都能想到传国玉玺,现在已经很清楚,玉玺是在螺母坡一座陵墓里发现的,怎么又从这儿冒出一个?玉玺呢?拿出来给大家瞧瞧?”老头儿盛怒之下,把其中两块木片朝张昕丢过去:“就在这里面!”张昕接过放在矿灯下看,见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繁体汉字。子君拿过木片,还未看清具体写什么,钟教授又开口了,寥寥数语概括了上面的内容:“山顶的确有一座宝藏,是末代楼兰王安归留下的,他希望忠诚于楼兰的王公大臣,以及流于民间的子孙后代,利用这笔遗产杀贼复国。”
子君问:“谁是贼?”所有人都看着钟教授,后者就喜欢大家围着自己等待答案的样子,而每每这个时候,他都要发表长篇演讲,以展示其深邃的思想理论和发达的知识细胞:“要想知道这批宝藏以及传国玉玺的来龙去脉,必须得从楼兰的历史说起。楼兰是最接近汉朝统治中心的西域小国,为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汉武帝初通西域,使者往来都要经过楼兰。当时匈奴非常强大,楼兰人经常为他们充当耳目,并攻劫西汉使者。汉武帝忍无可忍,于元封三年派兵讨伐楼兰,一鼓作气俘获楼兰王,从此楼兰降汉。”
“可事情却没这么简单,由于匈奴不断侵袭,楼兰只好分遣使者,也向匈奴称臣。后来,西汉日益衰弱,楼兰王安归遂完全投向匈奴。那时,安归的弟弟尉屠耆正在汉朝做人质,闻听此讯甚是羞恼,向汉昭帝奏本说他愿亲自说服皇兄重归大汉。昭帝准奏,并派傅介子随他一起前往楼兰。因为劝降不成,傅介子一怒之下杀了安归,立尉屠考为王,改国名为鄯善,楼兰从此不复存在。”
子君点头:“史书上确有记载,可这跟宝藏与传国玉玺有何关系?”“不但有关系,而且非常重大。”钟教授接着讲:“尉屠耆身为楼兰王子,却在汉庭做人质忍辱含垢多年,回楼兰之前,他窃走了汉昭帝的传国玉玺……”“等等!传国玉玺不是孝元太后派杜嵘带出宫的吗?”张昕打住,“您老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杜撰出这么一个来由。”“杜撰个屁,都写在这木板上的!”钟教授把手里剩下的几块木板全部丢向张昕。
子君没有直接挑战其权威,却也委婉地表达了质疑:“根据历史记载,汉朝对尉屠耆是厚待的,他没必要这样做。”“ 嗐,什么厚待,汉昭帝赐个宫女给他做老婆,实际上是监视他的!身负国恨家仇,他怎还会念着那点所谓的恩德?”见众人不再反驳,钟教授缓上一口气,继续往下讲,“尉屠耆通过大臣的指引,找到了兄长留在山顶的宝藏,他痛哭了三天三夜,最后在盛放传国玉玺的木匣上刻了诅咒和誓言,借以表达为对兄长的愧疚和国家的祭奠。”
亚楠:“他把玉玺放在了哪里?”钟教授:“尉屠耆令人建造了一座地狱之门,而传国玉玺就封存在里面,他要让他痛恨的那个国家和人民一起遭受诅咒。”子君:“地狱之门又在哪儿?”钟教授:“木片残缺不全,到底在哪儿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个人肯定已经知道了。”子君:“谁?”钟教授伸出右手,手心躺着一个物件,在矿灯下闪闪发光。子君拿过,那是一只枚造型精美的金色怀表,外壳上刻有一个梅花的梅,看上去熟悉而亲切,子君紧握怀表,一时间惊叫出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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