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自己觉得跟你比较熟吧,李院长。”岳程笑了笑说。
“是啊,怨我,我不该跟一个罪犯走得太近。”李亚安道。
陆劲走到真皮躺椅上,枕着头睡了下来。
“好吧,你既然这么怕我发现什么,我就不动好了。我躺会儿。”
李亚安望着陆劲,微微一笑,目光又朝岳程飘过来。
“你刚刚问我,容丽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我想听听一个心理学家和一个老同事对她的看法。”
“我只是认识她而已,跟她并不熟。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听听我的看法”李亚安半仰起头,想了想才说,“我觉得她有一点不安分。”
不安分?这个词可真微妙。
“怎么叫不安分?”
“在我当时所在的那家医院,她曾经制造过一个轰动新闻。”
“什么轰动新闻?”岳程忙问。
李亚安侧身靠在椅背上,手掌盖在嘴边,好像是怕什么秘密无意中从嘴里飞出来。岳程连忙说:
“你放心,李院长,你说过什么,我们会保密的。”
李亚安还在犹豫。
“到底是什么事?”岳程又追问了一句。
“有人发现她跟一个男病人在病房里发生关系。”说出这件事后,李亚安显得有些尴尬,“其实,你去C区第二医院外科病房调查一下,就能打听到。这件事,在那一年很轰动。”
容丽果然经常干些出格的事,这种事想不轰动也难。
“谁看见的?还是这……只是一种传闻?”
他会这么问,李亚安好像很意外。
“我是听别的护士说的,我不知道是谁看见的。事情好像是发生在一天半夜,容丽值班,跟她一起当班的两名护士发现她不见人影,正好那天护士长晚上来,结果就发现了。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我也是道听途说,没有真凭实据。”
“我明白。那后来呢?容丽有没有被处分?”
“好像只扣了奖金,事情没有闹大。后来,没过多久,容丽就跟那个男病人结婚了。”
岳程蓦然想起了容丽1997年的那段婚姻。陆劲告诉过他,容丽跟赵天文认识,就是因为赵天文是她的病人。难道李亚安说的那个男病人就是赵天文?在病房里……?这简直就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勾引。1997年的容丽已经是个35岁的女人了,不年轻,也不漂亮,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迅速捕获一个有点经济能力的男人的心,她必然要做点与众不同的事。大约,这就是她的手段吧!现在岳程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舒云亮一边在渴求年轻女子的温存,一边又舍不得放弃容丽了。容丽,如李亚安所说,的确太不安分了。
“除了这件事,她还有什么别的不安分的地方吗?”岳程进一步问道。
李亚安用手指弹了一下那个纸盒。
“这不就是吗?投资?!呵。”李亚安无声地笑起来。
“你怀疑这是假的?”
“我只知道,她这么做,很明显就是不安于她现在的那份收入。至于是不是真的,我没调查过,没有发言权,但一定要我说的话,我会选择当它是假的。”
“为什么?”
李亚安注视着他,用右手转了一下左手腕上的金表。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觉得她有点不安分。一般来说,给我这种印象的人,我是不会相信的。”
“容丽是怎么把金小慧介绍给你的?”陆劲问。
“容丽给我打了个电话,然后就让她来了。”
“嘿,你们不熟,可她打个电话,就能把一个病人塞给你。”陆劲在躺椅上讪笑。
“作为老同事,帮个忙也很正常。”
这个回答倒也合情合理。
“李院长,我有个问题。”岳程道。
“请说。”
“你之前知不知道金小慧会寄这个包裹给你?”岳程还是把问题引回到了金小慧的包裹上,现在,这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
“我不知道。”李亚安说。
“她生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难道她没有跟你提起过包裹的事吗?”
李亚安的眼睛朝天花板上翻了一下。
“她在挂电话的时候好像是说寄了样东西给我,我以为是土特产,所以没留意。”
“是说寄了,还是准备寄?”
“她说寄了,我记不清原话了,就这意思吧。”
“那么,她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她当时在哪里?”
“没有。”李亚安摇了摇头道,“我们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
这时候,李亚安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对不起。”李亚安一边对岳程说,一边接了电话。
听上去,像是李亚安的太太打来的,岳程感觉李亚安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许多,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点笑容。
“……是,有一点累……”李亚安把椅子转到另一边,用右手把脖子上的领带松了一松,“你别担心……好,今天下午早点回家……我已经吃过药了。别担心,我等会儿就跟他们联系……嗯,嗯,我知道,我不会太计较的……不会的,别担心……这事等我回去再处理……不用那么复杂,吃得简单点吧……好,布朗尼和蜡烛我带回来。……嗯,就这样……别多想……就这样。”李亚安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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