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警方接下去会在医院里査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哈,那我接下去该怎么做呢?对了!我应该脱掉那身制服,但如果只穿毛衣,在医院里行走会很显眼,所以,我现在得去找身衣服。找身女人的外套。上哪儿找?在医院大堂抢衣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去病房抢?病房里可不止一个人,那太冒险,所以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办到这事——女厕所!
岳程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揪住两个下属,急匆匆地命令道:“快,找人去搜女厕所,一楼、二楼、三楼!快,快,快!”不出五分钟,他就得到了一条消息,在一楼门诊大厅的女厕所发现一名受到攻击的中年妇女。该妇女脸部有明显的戳伤痕迹,被发现时,她处于昏迷状态,身上的外套不见了。
奇怪,她为什么不从门诊大厅离开?按照时间算,她应该可以从那里逃走的,她为什么放弃了?等岳程来到门诊大厅后才明白,原来门诊大厅门口站着好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他们显然不是他的人,也许是为别的案子来的,但容丽肯定是误会了。
“被害人身边没包,很可能是陪家人来医院的,快去找她的家人,问一下她今天来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样子的外套。”女被害人被抬走时,岳程说。
电话通了,她简短地说明了自己的处境。
“你在哪儿?”他问。
“我在G医院。”容丽答。
“你自己不能出来吗?”
“门诊部和急诊部的门口都有警察,我出不去。”她顿了顿,解释道,“我本来是想走门诊大厅的,但看见那里有好几个警察。”
“我明白了。”
“你开车来。我在一楼通往停车场的楼梯里等你。B号门,你可以从地下停车场上来找我,我身边现在没有电话。”
“明白了。”他说。
电话挂了。她知道他肯定会来的。
现在,她穿着这个女人的外套站在门诊大厅的投币电话机前,她感觉一个便衣在她身后匆匆走过,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还好,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她,她相信是那头短头发救了她,他们要找的应该是个穿护士服,有着波浪鬈发的女人。冷静,冷静。
她低下头,慢慢转过身,看见B号出口就在挂号收费处的后面,这是整个急诊部人最多的地方,那里站着两个便衣,也许是,也许不是,他们东张西望的样子很像便衣,不过,他们未必认识她,因为她的容貌很普通,戴着眼镜,又剪短了头发……
走过去要多长时间?三分钟?不需要,一分钟足够了。
但是,要保持快而不乱的速度。快而不乱。
“那女人醒了吗?”岳程问电话里的下属。
“醒了。”
“她怎么说?”
“她没法说话,只能用手比画,好像是说凶手用剪刀戳了她的脸。医生说,戳得挺深,大概需要整容。”
“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外套?”岳程急急地问道。
“黑色。这是她家人说的。”
岳程想了想又问道:“她还有什么特征?比如……有没有戴帽子或眼镜之类的东西?”
岳程觉得眼镜是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容貌的重要道具。
“我问一下。”下属道,过了一会儿,他答道,“她家里人说,她戴了眼镜。”
“明白了。”岳程挂了电话。
等一等,剪刀!现场没有剪刀。
她还能用剪刀干什么?如果改变容貌的话。
妈的!头发!她还能剪头发!
容丽已经顺利通过了那两个便衣的视线走进了B号门,从这里可以通往地下室的停车场。她估计警方已经封锁了停车场的出口,到时候,看他怎么安排了,也许,她可以藏在他的后备厢里,或者后座的底部。警方不知道她还有个帮手,她还有车。他们一定会把大部分警力集中在急诊部和门诊部。
楼道里一片黑暗,她知道这里很少有人走,因为大部分人都会坐电梯,开车的人尤其不愿意走楼梯,所以这里,对她而言,眼下是最安全的。
只要离开这家医院,她就有办法藏起来,活下去,并且最终获得她想要的一切。可是,关键是得离开这里,离开这家医院。
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过,她的心跟着一跳,结果是虚惊一场,那人没进来。
但是,“砰砰砰,砰砰砰”,她的心跳得好厉害。
她禁不住又用右手压住了左手腕,安静,安静,别急,别急……
想点高兴的事吧。
每当她陷入沮丧、失望和极度不安时,只有一件事能让她安静下来,那就是,梦想。以前,这是她经常跟陆劲讨论的话题。
“你的梦想是什么?”陆劲在信里问她。
“我的梦想是带着一大笔钱到美丽的欧洲小镇定居,每天看太阳初升和降落,养一条斗牛犬,再找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情人,一个或者两个,我向来都赞成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性关系的多元化是社会和谐发展的基础。”她回信这么说,有时候她喜欢以男性的笔调写信,因为那样能让她感觉自己更强大。
“你的梦想是什么?不会是只想当个画家吧?”她回信反问陆劲。
“这是我以前的梦想。我现在的梦想是,能拥有一家自己的咖啡馆,我要自己学做起司蛋糕和布朗尼,自己现磨咖啡,在招待客人之余,我画画消遣,或者也写点文章,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写文章的耐心。我写的信好看吗?”写这封信时大概是1998年的年初,那时他已经去S市了,在那里,他经常享用浓郁的咖啡和香甜的起司蛋糕,还经常在露天咖啡馆和公园里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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