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很有兴趣。”
“你难道没想过直接去问邱源?我说的是关于钟乔的事。”
“我不是没想过,但后来发现,即便找到那两个劫匪好像也没任何意义,我不打算敲诈那两个人,我也不是警察,没义务去为某个不认识的人申冤,所以……我放弃了。”陆劲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好吧,钟乔,毕业照,元元的爸爸,你还打听到什么?”
“我还打听到,他们那个古董兴趣小组,一共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两个。”简东平说。
房子离市中心不远,很干净的两居室,简东平在告诉他们从哪里可以拿到干净被褥后,便匆匆告辞。邱元元送完简东平回来,发现陆劲坐在方桌前,正在看一封泛黄的信件,他的手边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大叠信和几份复印件。邱元元知道,那叠信一定是一号歹徒多年前写给他的,那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想再谈案子的事了。
她走到他身边,衣服擦着他的衣服,站定,然后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的头顶。
他仰起脸来,眯着眼看她,接着,嘴角慢慢浮起微笑。
“元元……”他轻声叫了一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好像又马上改变了主意,他丢开手里的信,站了起来。
“我先去洗澡了。”他说着,拿起那个从便利店带回来的塑料袋走向盥洗室。
“嘿!你胳膊和肩上的伤,最好不要沾水。”她叫住了他。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忍不住笑了,“不行,我得洗个澡。”他说。
“那你小心点,沾了水伤口容易发炎,你那可不是一般的伤。”她很认真地提醒道,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像他妈。
照以前的性格,她应该恶声恶气地跟他说,“想发炎就尽管沾水吧!反正到时候受苦的是你自己!”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看见他消瘦憔悴的脸,看见他温柔的微笑,她就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语气让他在盥洗室门口又转过脸来。
“我缠上保鲜膜后,水就没那么容易沾上伤口了。”他说。
“哈,原来你买保鲜膜是用在这儿啊。”她恍然大悟。
“不然能用在哪儿?”
“我哪知道,正等您教我呢,陆老师。”她歪着头,笑了。
他安静地看着她笑,然后说:
“我先去洗澡了。”
他眯着眼睛,眼波一转,她看不清他眼睛里的表情,只知道他把手放在盥洗室门把手上,又转过身来了。
“你今天……能呆多久?”他慢吞吞地问道,像是故意要让她听清每一个字。
是的,她听清了。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再也不是被他囚禁的小鸟了,她可以随时离开,而他,一切随她。
“我不回去了。”她带着任性的口吻说着,坐到沙发上,双手并用,把脚上的一个长统靴拉了下来。
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仍站在那里没有动。
“嗨,别磨蹭,快去洗吧!”她假装不耐烦地催促道。
他站那儿看着她,忽然歪嘴一笑问道:“要一起吗?”
她一只手提着个靴子,愣在那里,心里狂呼了一句,好浪漫哪,干吗不呢?!但不知为何,她又有点胆怯了。她以前也试过相同的事,但没什么感觉,她没为此特别兴奋过,但这个人,仅仅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整个人燃烧起来,就像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地都红了。
他在看她,好像在欣赏她害羞的表情。
“要一起吗?”好多年前,他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是2003年的除夕夜,17岁的她站在浴室门口想进去洗澡,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问她。
“好,来吧。”她一手插在腰上,蛮横地回头看着他。
他似乎很意外她会这么回答,从报纸上抬起了头。
“你不想看我吗?”她冷冰冰地问道,那时候她还没确定自己的感情,只是被他那无比隐忍的感情搞得烦透了,她想了结这一切。
她以为他会马上走过来,谁知道他只是用比她更冷漠的声音回答她:“日光灯下的裸体是最没看头的。快去洗澡吧。”
那天她洗得很慢,有点期待他会冲进浴室来,但他始终没有。他很爱她,这一点她心里很清楚,虽然他从来没开口说过。以前,她一直以为爱应该要说出来,爱就应该是占有,但自从遇到他后,她才明白,世上有种爱叫做放弃。
“要一起吗?”他又问了一遍。
她把靴子扔在地上,站起来,柔声说:“我真的好想看你。”
“哦。”他低头叹了一声。
“可是,你教过我的,日光灯下的裸体是最没看头的了。你还是快去洗澡吧。”她爽朗地笑起来,觉得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她把他推进了盥洗室。
他洗得很快,她在外面只等了5分钟,就见他穿着汗衫短裤,匆匆从盥洗室里跑了出来。
“你好快啊。”她叹道,发现他胳膊上的纱布已经全湿了。
“美人在等我,我当然得快喽。”他捏了捏她的下巴。
她没心情跟他开玩笑,马上从包里拿出纱布绷带和消毒粉,帮他把伤口重新包扎上了,还给他肩膀上的擦伤重新贴了一张创可贴。
“很痛吗?”见他皱眉头,她问道,她知道消毒药粉沾上伤口总是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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