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邵易宇除了呆在地上沙沙地划着,其它一句话都不说。范警官快被逼疯了,睁着眼睛但在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脖子上却有一股凉风悠悠吹过,范警官突然想起:这个房间全被报纸贴满,大门也被紧锁,这风,是从哪吹过来的?
想到这,范警官脖子两边的斜方肌开始痉挛。
想扭回头去看看,可脖子却根本不听自己使唤,好不容易僵硬着身子转了半个身-------背后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而这惊悚的阴风却又从前面向自己吹了过来。
范警官猛过回转身形,依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刚要松口气,又一个问题跳入了自己的脑海:刚才陪自己来的邵易宇呢?!
“老邵,老邵,你在哪?”范警官声音越喊越大,别说同一个房间的邵易宇,连门口看门的民警也该听见了,可整个房间除了自己的回声,竟没有一个人回答。
“邪门了!”范警官脑门开始冷热交替着出汗,提着嗓子大吼一声:“老-------”
“嘘------”终于有人肯发出声响示意他禁声。范警官松了口气:“老邵,是你吗?”
在房间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个女子的阴森森的笑声:“你连男女都分不清了么?”
除了自己的尿道括约肌,范警官的肌痉挛从斜方肌快速发展到全身,差点大小便失禁:“你------你是谁?”
“你------猜------猜------看呢?”声音带着浪笑,轻挑无礼到了极点,还带着一点点诱惑,可范警官感受到的除了恐怖还是恐怖:她说“你”字的时候声音在左边,说第一个“猜”字的时候声音却跑到了右边;第二个“猜”字明明在自己后脑响起,可后面说“看呢”时却钻进了自己的脑壳,如雷声一般震塌了自己的耳膜。
范警官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耳朵,可这声音还是源源不绝地在自己脑中响声:“你不是想替我申冤么?我来告诉你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啊!”
范警官痛得大叫起来,从自己震破的耳膜中流出了大量的鲜血,顺着耳道淌到了自己的手上。范警官伸出双手放到自己面前:竟然结成了一团团乌黑青紫的血凝块。
血凝块在手中慢慢流淌变形,最后竟幻化成一个女子的头颅被范警官捧在手中,高叫道:“我是冤死的,我是冤死的,杀我的人是饶根旺啊!救我!救我!快点救我!”在叫喊声中,女人的头颅竟快速涨大,变得如同真人头颅大小,最后“啪”地一声如吹爆了的气球炸开,乌黑的血液浇得范警官满头满脸。
范警官整个人变成了血人,骇得肝胆欲裂,手捧着这滩血渍想叫却叫不出声来。心中一百二十个想冲出这间诡异的房间,可两条腿如生了锈一般迈动不了分毫。
这时,只听见“啪”地一声,有人捅破了窗户上的报纸,一缕阳光从破洞射向范警官的大沿帽,大沿帽上的国徽立刻反射出耀眼的金黄色中正之光。
房间的某个角落若有若无地传来一声厉叫,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借着这缕阳光,范警官终于看见了站在窗子旁边的邵易宇。
“老邵,刚才------”范警官依然惊魂未定。
邵易宇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是幻象。你再看看自己的双手。”
范警官在阳光下伸出双手正正反反看了好几遍:哪里有什么鲜血,什么人头,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到底怎么一回事?”范警官头皮依旧发麻。
“回去再说吧!我们先把这些报纸全扯下来,快点,否则她又要害其它人了。”
邵易宇开始在撕窗户上的报纸。
范警官终于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来现场就有人晕倒昏迷,原来真的有“东西”在这“作祟”。当下跟邵易宇一道把窗户上、墙上、床上所有贴的报纸全部撕了下来。
两个人正撕得带劲,门突然开了,进来一队警察。
带队的队长吃惊地看着这个“义务劳动者”,不被他的壮举所“感动”,反而喝道:“老范,你在干嘛?!为什么破坏现场?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个人是谁?!”
老范的尿道括约肌终于失去控制,小便当场失禁:地上躺着的人生死不知,正是陪自己来的邵易宇。
而四周窗户的报纸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人点破。唯有自己手上拿着一叠报纸是自己刚刚从墙上撕下来的,正好做了自己“破坏现场”的第一证据。
自己看见女鬼的人头是幻象,刚才看见邵易宇催他撕报纸------竟也是幻象!
“我、我、我-------”范警官知道自己比窦娥还冤,可要他更知道想要解释清楚整件事情,比解开哥德巴赫猜想还要难。
------范警官恨不得晕在地上的人是他自己。
“这个人是生是死?要不要送医院啊?”队伍里有人吼了一嗓子,终于提醒了老范:“对!对!蔡队长,先送他去医院。其它事等会我再跟你解释。”
老范和几个刑警队队员七手八脚来抬邵易宇,可邵易宇全身软如烂泥。一只手臂没人扶就立刻拖到了地上。
到底人命关天,蔡队长也参加了进来,帮忙来扶邵易宇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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