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病房后,我直奔上去。
妮歌住的是特殊病房,最豪华的那一种。
见到她我该说什么呢?我思考着,我发现面对忑似乎很困难。
病房的门是虚掩的,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妮歌的病床。楚伊似乎也刚来,此刻正捧着一个红透了的苹果削着呢。妮歌半躺着,脸色很白,看上去不太好。
“医生怎么说?”楚伊问道。
妮歌听到此言,脸“唰”地更白了,仿佛大祸临头似的:“医生说我是粉碎性骨折,没有治愈的可能。”
什么?我倒犹如五雷轰顶,那就代表着我害得妮歌一辈子依靠轮椅生活。
楚伊削苹果的手停了:“你……”
妮歌坐起身:“我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你更加不会要我了,是不是?”
楚伊站起来:“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妮歌慌忙扯住他的衣服:“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更加无法和凌然比了,你连看都不想看我了?我真的那么讨厌吗?如果那样的话,昨天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撞死,省得留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妮歌说得声泪俱下,让我觉得我比杀人犯还可恶。
我背过身去,忍住自责的眼泪,现在的妮歌就和梦璇一样。学校的神话被我搞成什么样子了?我是不是天生是个惹祸精?
(十五)
屋子里有响动,似乎有人要出来。我急忙闪进病房旁的小间,是楚伊。
看着他走过拐角,我才出来。
妮歌可能睡了,侧躺在床上。我将花轻轻插入花瓶,转身欲走。
“凌然。”妮歌叫住了我。
“把你吵醒了吧?”我挤出笑容。
妮歌坐起来:“没有,没有。”
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说什么呢?我还没想好,就看见桌上那只只削了一半的苹果。
“吃苹果。”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拿起了苹果。
“楚伊刚走。”
“哦。”我不敢看妮歌。
“这半只苹果是他削的。”
我这才想到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哎呀,我这脑子,真是笨得可以。
“唔。”我佯装轻松地继续削苹果。
妮歌吁了口气,歪着头:“凌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啊,你问。”话一出口,我心里暗叫不好,如果她问楚伊的事,我该怎么说?
“如果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我?”我想了想,“会放弃吧,应该是这样。”
妮歌笑了:“你不会争取。若他也喜欢你,但是你的好朋友也喜欢他,你怎么办?”
她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梦璇。
“让。”我说,“可是有时候让也挽回不了一段珍贵的友情。”
妮歌看我悲戚的眼神,试探性地问:“你经历过?”
我点点头:“是,就在不久前。”
妮歌默然,又语:“她……”她欲言又止。
我勉强一笑,娓娓地说起梦璇,说着她的快乐,她的幸福,她以前的种种。
妮歌听完故事,良久无语。
我沉浸在失去朋友的痛苦中,更是无语。
妮歌突然开口:“我不是她。”
“啊?”我被惊醒,疑惑不解她突然冒出的一句。
“你现在仍然坚持你答应她的事吗?”妮歌没有对我的疑问作出反应。
我默然但点头。
“可她已经死了。”妮歌的态度就像我的忠实支持者,很难想象,我们还是意义上的情敌。
“这样应该对你也好。”我怕她误会,再添上一句,“对我也好。”
妮歌只是看着我,半晌才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如获大赦,连祝福的话都忘了说,像逃难似的跑掉。真是可恶,把人家害成这样,我还跑得比兔子还兔子。
*** *** ***
接连几天,楚伊都没来找我。
也许他想明白了吧,我认为,在为他的决定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些失落。
我喝下每天必备的牛奶,看了一眼电脑,它还没有开启,不知着一步什么时候才能走完。不过,我想应该也快了。
看看时间,该上课了,我跨出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正门。
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从车上下来:“请问,你是凌然小姐吗?”
被人称作小姐,还真不习惯:“啊,是,你们是……”
西装革履不理会我的问题:“请上车。”
“为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
“凌小姐,”西装革履非常礼貌地说,“请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我们的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老板?什么老板?我仍旧不放心:“你们老板是谁?”
“你到了就知道了。”西装革履拉开车门,“凌小姐,上车吧。”
我像喝了迷魂汤似的上了车,可刚一沾到那软软的坐椅,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觉得跟遭绑架似的,我一没钱,二没权,绑架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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