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前天傍晚从学校回家后,我正想去打棒球,突然发现一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站在路口拐角处朝我这边看。我想可能又是谁来向我打听什么事吧,没办法,我就等了他一会儿,想等他过来,可是,那个人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你不认识那个人吗?比如说——”
小暮究稍微犹豫了一下。
“比如说在你周围进行警戒或巡逻的刑警啦、巡查啦……”
“呀,因为那个刑警曾到我家来过,所以我认识他。他也穿着黑色衣服,不过个头不高。他说有什么新情况请马上告诉他,还递给我妈妈一张名片。”
小暮究推测到,可能是西荻洼警署的便衣警察果然在恭太身边负责警戒了吧。
“可是,并不是那个人吧?”
恭太望着前方,摇了摇头。
“因为他站在树荫下,所以我没怎么看清楚……不过,我好像不认识他。”
“噢,那后来怎么办了?”
“我到你上次去过的那个女子高中的操场上打棒球去了。一打起球来我就把那个人给忘到脑后去了……回去的时候,又碰见了那个人。噢,不是碰见的,是他从后面跟上来的。”
他说大约5点半左右,自己和另外三个家住同一方向的小朋友一起从操场出来后回家去的途中,他无意中回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个穿黑色雨衣的人正在他身后20米远的地方跟着他往前走。
“然后我和朋友分了手。当进入离家门不远的小窄胡同里时,再回头一看,发现那人仍跟在后头,且比刚才离我更近了。”
“后来呢?”
“因为我总觉得好讨厌,所以就急忙进了家门,这么一来那个人也不朝我这边看了,他穿过街上的大马路就走远了……”
“他没有向你打招呼或者抓住你吧?”
“嗯,没有。所以我也没当回事。”
小暮究默默地注视着恭太那低沉下去的脸,他发现恭太仍有点不愉快。
“可是,住在隔一个门的那个比我大1岁的女孩儿当时正巧走到我家门前。她说她也注意到了刚才的那个人,那人在我还没放学回来之前就来到了这里,他还向那女孩儿打听我的家在哪里。”
据那个上小学四年级的女孩儿讲,当时她正一个人在胡同里玩耍,那个人走过来,向她打听哪一个是恭太的家,然后又问她恭太是否每周一、三、五的早晨到善福寺上面的剑术训练场去练剑。不过,那个人不光打听了恭太的情况,而旦好像还打听了左右邻居的职业、家庭人员构成等问题。尽管是偶然发现的情况,但是自从恭太有了这种“被尾追”的“感觉之后,好像就产生了一种印象,即认为那人是朝着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这么说,真是一个没有印象的人喽?”
恭太慢慢地点点头。
“此人与畑山凶杀案发生的那天早晨你在芜藏寺的坡路上碰到的那个人也不是一个人吗?”
经小暮究这么一问,恭太又摆弄起他的学生帽来。过了片刻,他好像自言自语似地,语气低沉地说:
“我想不一样吧。”
见他再往下什么也不说了,小暮究便问道:
“你对警察或其他人说过这件事吗?”
“没……”
接着,恭太突然抬起头,看着小暮究说道:
“可是,也许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吧。”
少年那明亮的眼睛看上去好像在强烈地希望那人是个“毫无关系”的人。
的确,这也许是一件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那个人除了可能是递给恭太的母亲名片的刑警之外,还可以理解为受命执行警戒任务的便衣警察在调查恭太身边的情况。
然而,小暮究的直感给他敲响了警钟。
是否依然还存在伺机杀害恭太的人呢?
那个人是杀害畑山的凶手——中谷浩司”的同案犯吗?不,难道只有这一种可能性吗?除此之外难道就不可能有其他人担心恭太是危险的证人了吗?
小暮究突然感到全身一阵紧张。总之,自己必须尽快作出决断。记者必须铭记在心的是:任何采访的自由和秘密都不能超越人命这条绝对的界限。
4
女招待在餐桌上摆上两杯咖啡,然后走下了楼梯。麻子本来已很疲惫似地闷不做声了,但在各务那沉着的目光的鼓励下,她又接着谈了起来:
“林奈津实老说她已经在日本呆够了,她一直打算到远嫁洛杉矶的姐姐那边去做生意。”
这里是位于富士见台站前商业街尽头的“胜利女神”西式糕点店,在该店二楼的茶室里,只坐着各务和麻子两个人。好久没有这么晴的天了,阳光透过青铜色的窗户玻璃射进来,给这个四方形的店内增添了几分暖意。
“她好像很认真似地说给畑山当小老婆是为了努力攒上一笔钱,可是还不到一年畑山就轻易地死去了,再没有像自己这么命不好的女人了。”
各务不由得露出了苦笑,麻子也稍微轻松了一点,可是马上又现出了忧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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