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哭着。泪迹未干时,女孩转身向着寝室走去。天已经发黑了,甚至可以看到月亮的踪迹。
凉风吹了过来,带着秋日的温度,校园的气息,满身的疲倦,撞入女孩的怀中。使她不禁抱住了双肩。正
是这个动作又将女孩刚刚埋入心底的一切挖了出来,新的眼泪沿着旧的泪痕滑过脸颊,这次流入了女孩口
中,咸咸的,很熟悉的味道。女孩索性蹲了下来,头埋在双膝间,在黄昏中如雕塑一般。凉意更浓了,刺
入女孩骨中,很痛,也很真实,真实的提醒着女孩面对现实,忘掉悲痛。然而,女孩的眼泪表明了自己的
选择。
不久,女孩站起身,擦掉了脸上的余泪,继续自己的行程,向着寝室走去。眼泪没有再次流下,女孩累了
,不只是身体上,更是心理上。内疚与惭愧时时袭扰着她,半年来,她经常会在夜里醒来,然后是无尽的
黑暗,辗转反侧,直至天明。她不知道这种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但她明白,自身的伤痛不会再短时间内消
弭。
一百多个日夜,一百多份思念,一百多度的转变,女孩好似在一个漩涡中,不断下沉,下沉,沉到万丈深
渊中,永无翻身之日。其实,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于迷恋上了这种致命的滋味,就像吸毒者一般
,深知其危害,却无法自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堕落。
行不多时,寝室楼已经映入眼帘。每当看到这个楼时,女孩的内心总有一丝莫名的恐惧感。每当此时,女
孩总是说服自己把这一切归咎于寝室楼的破旧。的确,女孩所在的4号寝室楼是这所学校中年龄最大的了
,无论怎样的装饰与刷新,都无法掩盖其本质的陈旧,正如风华不再的女人,看了令人感叹,同时又生出
几丝怜悯。淡绿色的墙身,露出几块白色,斑驳的如白癜风病人,令人作呕。女孩抬头望了一下寝室楼后
,迈步向里走去。
一楼的值班室内映出橘黄色的光,很微弱,似乎还有一丝摇曳。女孩用余光快速扫了值班室一眼,好像在
下一秒钟,会从里面跳出一个怪物。值班室的小窗如一只眼睛,发出令人胆寒的光。女孩没有看见值班室
的楼管员,其实,这个管理员本来就很不起眼,四五十岁的年纪,平时沉默寡言,与人无争,女孩只是隐
约的知道,她好像姓苏,仅此而已。毕竟,很少有人关注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当然,女孩也是如此。女孩没有细想这些,再次调整了一下心情,向着楼上走去,她不想让寝室的人看到
她悲伤的样子。因为她要表现自己坚强的一面,她不喜欢哭泣,尽管她刚刚哭过。寝室楼静悄悄的,好像
也感染了女孩的情绪。一路走到404寝室,女孩没有遇到一个熟人,她低着头,一步一步艰难的迈着。站
在门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个跳水运动员,眨了眨有点干涩的眼睛,勉强对着空气露出了一个微
笑。轻轻推开门,女孩进入了寝室。
女孩的寝室一共有六人,此刻只有三人在寝室。小巧玲珑的杨瑾瑜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戴着耳机听音乐,嘴
里还轻哼着。杨瑾瑜的上铺是周慕兰,一个质朴的农村女孩,她正趴在床上写着什么东西,旁边放着一本
书,大概是在写读书笔记之类,女孩猜测着。对面床铺的下面坐着许雅诺,她的家就在市区,是一个颇为
时尚但又单纯的女孩。许雅诺德上面是沈忆秋,有点尖刻的她使得很多人都不太喜欢与她交流,此刻她的
床铺空着,不知她去了哪里。靠近阳台窗子的双层床没有人,女孩住在下面,上面是何小幽,青春时尚,
相貌出众,是404寝室中最漂亮的一个。当然,她的身边不乏追求者,但何小幽不知是眼光高还是不想太
宗被束缚,她一直没有确定自己的未来伴侣究竟是谁。
听见女孩的开门声,许雅诺投来了目光,杨瑾瑜和周慕兰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理会女孩的归来。许雅
诺站起身走向女孩,问到:“表姐,你去哪里了?”张梦雨对着许雅诺微笑了一下回答:“我在外面散步
了。”说着向自己的床铺走去。
许雅诺跟着张梦雨坐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她,说到:“你又哭了?”张梦雨笑了一下,回答:“没有啊,
我哭什么。”“你不用瞒我,我看出来了,心里难受,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你如果每天都这样怎么
行呢。况且,我想就算他泉下有知,也会担心你的。”听到许雅诺的安慰,张梦雨反倒真的流下了眼泪,
她怕听到别人说起那个人,却又希望别人提起他,至少那样她有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去想一下那个人。哪怕
这种想念痛彻心扉,她也愿意。许雅诺看着泪流满面的张梦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半年来她已经将这些话说过千万次,但收效甚微。看到张梦雨这样,再回想以前的时光,她的内心也在
隐隐作痛。但此刻她不能流泪,抽出纸巾,递给张梦雨,轻声说:“不要哭了,不然被别人看到,又要生
出许多事。”张梦雨将湿透的纸巾揉成一团,看着许雅诺,点了点头。
杨瑾瑜还是发现了张梦雨的异常,她诧异的问:“梦雨,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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