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庭再没有说话,又一直沉默下去。
等他走后,阿惠去问了服务台,果然是他点名要自己为他服务的。当时他一进来便问“北村惠在不在”。
指名要自己为他服务,说明他对自己的服务十分满意。这正是阿俵所希望的。
可今天自己的表现怎么样?相庭说高知是一处静心过日子的好地方,而自己却说中意东京,后来他就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也许当时还不如就说一句“是”为好吧?会不会伤了他的感情?年纪大了又有钱,肯定有难言之隐。
虽然阿惠有些担心,但突然她又觉得有点奇怪。
相庭是阿俵公司的客人,又和经理关系很好,从想象来看,他完全可以找别的桑拿浴室,因为市内大大小小多种多样的桑拿浴室多得是。
也许他和阿俵的经理有事要谈,经理便委托阿俵为他找一家比较理想的桑拿浴室,通过这一点,使他对这家小公司有一个好印象?
于是阿俵便把相庭带到了这里。关于这件事,阿惠打算等见到阿俵时再慢慢问一问。
但最使阿惠感到不解的是,阿俵交待她最好让相庭对她的工作满意。
如果相庭满意,会对阿俵也有好处吧?可为什么连自己也对相庭那么尽心……?
那天之后直至第10天,相庭再也没有露面,也不像由别的擦身女工为他服务过。
不会再来了?
10号星期四的晚上,阿俵给阿惠的宿舍打来了电话。
“我今天晚上回来的。”
“累了吧,预计正好是今天回来埃”
“因为还没有出梅,所以九州还在下雨。工作不太顺利,但我拼命赶,总算能按期回来了。”
“太好了!快点见一面吧。明天行吗?正好星期五我休息。”
阿惠工作的这家“黄金广潮除了正月以外每天都不休息,因此每个人自己确定自己休息星期几。
“要是明天最好,不过我又没有时间。”
阿俵说道。
“为什么?”
“刚好有一个招待会。今天晚上我回到公司后,正好相庭先生要找经理,经理要我也参加。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一块儿去吃饭。”
阿俵的口气轻松愉快,阿惠感到有些意外。
7第二天是梅雨期间出太阳的盛夏日,从傍晚开始到刮起了一阵阵的清风,都市的天空呈现出少有的美丽的粉红色晚霞。
下午6点,阿俵到四谷的宿舍来接阿惠,他在窗下让司机按了按喇叭。他说是直接从溜池的公司来的。
阿惠则专门去了美容院做了做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硬,平时梳成一种向后的发式,今天特意把头发理软,做成了柔软的披肩波浪式。从白天起她就等着这一时刻的到来。
“衣服也要显年轻,那看上去才像个女人。”
平时不讲究穿着的阿俵,今天居然也要求阿惠刻意打扮一番。阿俵事先打来了电话:今晚不是两个人的约会,而是要接受相庭的招待。阿惠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位相庭为什么这样……?
但无论如何,阿惠还是跟着阿俵去买衣服了。由于周围没有合适的,于是他们又去了新宿的百货商场,最后买了奶油色底蓝花儿的连衣裙。尺寸大小正好,阿惠穿上后又简单地化了化妆。
“哎呀,太漂亮了!”
站在出租车旁边的阿俵看到阿惠出来便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
“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发式也好,年轻了三四岁呢!衣服也很可爱……太漂亮了!”
由于阿俵十分高兴,阿惠的心情也一扫刚才的疑惑,心中充满了喜悦。大概是阿俵想让这位公司重要的客人好好开开眼,看看自己美丽的妻子吧。
几天不见的阿俵,由于出差又晒黑了许多。他的样子还那样,穿了一件灰色的西服,带了一条旧领带。
汽车开向赤坂方向,并停在了一幢40层楼的高层饭店的正门处。
大厅门口有许多外国人,还有许多身穿和服的日本妇女。阿惠知道这是一家有名的高级饭店,但进去却是第一次。她觉得阿俵没有让自己失望。
“今天晚上在39层楼的餐厅里吃饭。”
阿俵很内行地走在松软的地毯上。
电梯一直把他们送到了39层。一出电梯间,走廊上就成了大理石的地面。走廊两旁挂的是传统的灯笼。木色的木格形成一个个单间,纯粹的日本风格与西洋化的饭店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令阿惠十分惊奇。
这时,出来了几名服务员热热闹闹地把他们迎了进去。
在前面带路的一位拉开了一扇拉门,正面,相庭靠着椅子坐在那里。今天他穿了一件上等的闪着耀眼光泽的浅茶色西服,系着一条米黄色的高级领带。
“哎呀,我也刚来,快来吧!”
相庭热情地把两个人让进来.等服务员一走,阿俵便郑重其事地说道:“今晚承蒙厚爱,不胜荣幸。”
然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阿惠。
“请允许我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北村惠。”
“常常得到您的关照,十分感谢!”
说着阿惠把双手和头伏下致谢。
“这位是相庭宇吉郎经理,是一位拥有金矿、铜矿、铀加工工厂和陶瓷等五个公司的老板。鄙公司由于经理的关照也才有今天。”
“啊,不必说了。阿惠请过来坐吧?看景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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