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之后,我坐在餐桌旁,昏沉沉发着饭困。肥猫也一样窝在椅子里,刚才赏了它一块猪骨头,这时候啃得正欢。
斯琴却一边擦着手,一边问我说:“喂,想什么呢?”
我喝下一杯浓茶,打起精神来,一本正经地说:“饱了,暖了,当然是思淫欲咯。”
她把用过的纸巾揉成一团,劈头盖脸朝我扔来,笑骂道:“去死吧你。不过我说,现在吃完了饭,也该去找个酒店住下来了。”
我挠头道:“嗯,是这个道理。上一次来,我是跟老六一起,住在他县城的亲戚家的。我刚才路上留意了一下,这地方也没七天什么的,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招待所,真不知该住哪。”
肥猫啃完了骨头,这会儿把头搭在餐桌上,傻乎乎地看着我,似乎很赞同我的看法。
斯琴抿着嘴巴,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开了半天车,你累吗?”
我心里犯了嘀咕,迟疑道:“嗯,有点……可也算不上太……”
她却抢断道:“我知道,开长途一定很累的,等会就找个上档次的酒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去找老六那王八蛋呢。”
我皱眉道:“呃,上档次的酒店……有吗?”
斯琴一副早有预谋的样子,淡定地说:“等会埋单的时候,我问问饭店老板,就说县城最贵的酒店好啦。”
我一听之下,头疼道:“最贵的,那可是……我的预算……”
她摆摆手说:“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今晚的房费,包在老娘身上。”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伸头道:“啥?”
斯琴却自顾自接着说:“反正也就一个晚上,就当是我答谢你一路上那么辛苦。再说了,真要去住招待所什么的,也不知道这里治安怎么样,我自己也睡得不安心呢。”
她又拍了一下桌子,决定道:“嗯,就这样好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竟有如此一个大大的酒店——当我跟在斯琴身后,踏进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时,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疑问。
第二个疑问是,为什么斯琴会一反常态,从一毛不拔变得挥金如土,要请我来这样的酒店过夜?这败家娘们,日子是不打算过下去了?
我们走到前台,她直接跟服务员要了一个标间,还回过头来,明知故问道:“今晚跟我一间房,你不会介意吧?”
我也满面春风地笑道:“求之不得。”
斯琴背着的大挎包,诡异地动了一下,好像里面藏着什么。没错,因为酒店不能携带宠物入内,肥猫只好暂时委屈一下,被装进了包里。斯琴把手伸进挎包打了一下,又低声喝斥一句,肥猫这才老实下来。
她从挎包里掏出身份证,对我微微一笑,回过头去登记入住了。
我站在她身旁,满腹狐疑地打量,只见她对着服务员眉开眼笑,轻声慢语,好一副慈祥和蔼的嘴脸!其实,像她这个模样,在中外童话里经常会描述到,比如说《狼外婆》,《小红帽》,还有《黄鼠狼给鸡拜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嫖。
我不由得捂紧了自己的钱包,她不会是等下装模作样地忘了带钱,然后又逼着我埋单吧?
可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这会儿已经大大方方的,掏出几张红色钞票,递给了服务员。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更是疑云密布。这娘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是真的看不懂了。
等斯琴拿了房卡,我急匆匆赶着要上电梯,好到房间洗个舒服的澡,她却又拖住我的手,笑着说:“先别急,陪我在大堂坐一会儿。”
我不解道:“哈?为什么?”
她已经把我拖到沙发边上,按着我的肩膀坐下,一边说:“你别管,等会就知道了。”
我一脸无辜地说:“我倒是想不管啊,你让我上去就得了呗。”
她却露出了霸权主义的真面目,毫不讲理地说:“不行,你必须陪我在这里等。”
我满脸痛苦道:“等什么?你不会是在等人吧?”
斯琴神秘莫测地一笑,说:“嗯,算是吧。”
我啊了一下,急促道:“你等的该不会是……”
她拉下脸来说:“闭嘴。”
当我带着满身臭汗,在大堂沙发上如坐针毡了十五分钟后,从玻璃门进来的那个人,证实了我的想法。
那人大晚上的戴一副蛤蟆镜,拖着一个驴牌的拉杆箱,身材不高,穿一件明黄色的上衣。
今天,我们已经是第三次遇见。如果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猜,上辈子一定砍了她几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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