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门关好,大方地笑着说:“行,当然行了,那就先去接她吧。”
想起斯琴冒充Karen的室友,带我去的那个老旧小区,我不禁问道:“老六,Karen其实住在哪里?”
老六不假思索道:“君威华府,你知道怎么走不?”
我一下子愣在当地,君威华府,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我一下子愣在当地,君威华府,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老六走了两步,这才发现我没跟上,回过头问:“怎么了,不认识路?有我在怕啥?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我应该是想起了点什么,可是下午脖子后面挨的那一下,把我的记性也打碎了不少。
老六看我这样子,善解人意道:“小安啊,累了不想开车是吧,跟哥说一声嘛。可惜驾照还没拿到,要不然就哥来开吧……”
按照我们公司规定,老六跟我一样有配车资格,可他一直没要,一是为了省钱,而是因为一直没学会开车。
走廊的感应灯灭了,老六拍了一下手,继续滔滔不绝道:“今晚决定了要腐败,咱哥俩打车去吧!要是平时的话搭公车也行,就是你家楼下没有站点,要转一次车去搭……”
我心里凉了一下,着急地打断道:“你刚才说什么?”
老六不解道:“我刚才说的?驾照?打车?公车?”
我用力跺了一下地板,急促道:“对,就是公车,公车!你说说,到Karen那个小区的公交车,都有什么路线?”
老六掰着手指,如数家珍:“308路,202环线,26路,还有47……”
感应灯又灭了,走廊陷入一片黑暗。我用力拍了一下手,心里跟周围一起澄亮起来,脱口而出道:“26路,君威华府到戒毒所,车身是绿色的!”
老六狐疑地看着我说:“你还挺熟的嘛,咋了?”
难怪下午那绿色的车身,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没搭过这一路车,最起码看过它在路上跑啊!随之而来的,是那凶险的一幕幕,如同黑暗中的幻灯片,在脑海中不停放映。本来以为这样也就完了,却没有料到,事情远比想象的凶险。
情况紧急!
我扯住老六的衣领,向着电梯快步走去,一边焦急地说:“老六,Karen有危险!
老六吓了一跳,两条胖腿小跑着跟上,却抱着一丝侥幸道:“小安,跟哥开玩笑呢吧!”
我冲到电梯门口,按下倒立的箭头,骂道:“谁他妈有空跟你讲笑,快告诉我,Karen家座机多少?”
老六知道事情严重,结结巴巴地说:“她租房子那没、没装座机。”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头冲进去,我心急问:“那手机呢?”
老六懊丧地说:“跟我一样,都关了啊!”
真该死,果然是这样。脸上笑得诡异的年轻男人,趴在挡风玻璃上的小女孩,往我脖子砸扳手的司机。公交车下来的,是一群迷失心智、不受道德观约束、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必须尽快赶到Karen家,十万火急!
我看着缓缓变化的楼层,胸口说不出的焦躁,眉头也越皱越紧。虽然Karen是老六的女朋友而不是我的,虽然我本来对她没什么好感,但是现在人命关天,岂能放任不管!
老六看我这样子,三魂七魄都吓掉了一半,慌张道:“小安,你别吓我啊!”
我口里数着:“4、3、2、1!”一个箭步冲出电梯门,扔下一句话:“你打电话报警,我去停车场开车,三分钟后来大堂门口!”
二十分钟后,我坐在驾驶席上,用力拧着方向盘。红色速腾在街灯之下、滚滚车流里,左右穿插,险象丛生。
老六坐在右边,我不用看,也知道现在他那张胖脸有多白,拳头又攥得有多紧。
刚才一路上,我简单扼要地,向他描绘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大雨冲刷中他的老家围屋,山洪暴发,诡异失踪的黄淑英,还有门口那一辆公交车。
26路,君威华府到戒毒所,装了半车疯子。
我把事情大致交代清楚,只是隐去了斯琴,这个冒充Karen室友的女人。解释起来麻烦,而在身份未明的情况下,要我把她当成一个奸角来描述,我不忍心这么做。
听我讲完以后,老六提出的疑问,也是我心里所想的。那就是——阿寿手下的这群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抓他,而要把一辆公交车,千里迢迢开回他老家去。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26路公交车绝非巧合,这一群疯子,肯定知道Karen的具体住址。
我不忍心说出的一句话是,Karen,凶多吉少。
五十米外的绿灯闪烁,我狠狠踩下油门,看着前面变成黄灯,闪,闪,闪!赶在红色亮起之前,我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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