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部先查了地图,却没找到名为夜叉岛的岛屿。他所有的线索就只有不存在于地上的那个名字而已。
可是——式部心想,虽然已经花了六天的时间,他终究还是能找到的。以他原先只有那么稀少的线索来看,有这样的成果应该算不错了。至少他知道葛木是渡海前往那模糊的彼方隐约可见的岛屿了。
4
当式部走出候船室登上船时,西边的天空出现了云雾。风的吹袭依然沉重,而风势似乎增强了。白色的浪在港口外拍打着,感觉彷佛有某种沉重的东西压在浪头上,四周弥漫着一股预告不祥之物正在逼近的诡异气氛。
式部要求野村帮他问问看是否还有其他职员记得葛木这个人,但是除了野村和濑能之外,并没有人看过葛木和她的同伴。当野村休假时,代班收船票的是一个叫阿平的职员,但阿平也说他不记得有葛木这样的人下船,更不用说她同行的伙伴了。只晓得她们的确前往夜叉岛,但是到了岛上之后的行踪却没有人知道。
这一问一答之间,登船的时间已到。在广播的催促下,式部走向栈桥,这时野村已经始在登船口的旁边了。
「谢谢您的帮忙。」
式部不但请他代为询问其他职员关于葛木的事情,连住宿也都请野村帮他安排好式部诚心诚意地道谢,野村则客套地笑着,连声说「哪里哪里」。他从式部手中接过船票,撕下一半,再将剩下的半张递给给式部。
「船身可能会有点摇晃。好像有低气压接近,海象会比较不稳。」
式部听他这么一说,定睛一看,停泊在栈桥的渡船刚来时看起来是那么平稳,可是现在却像胎动般缓缓地上下浮动着。港口外头的海面也掀起了小小的浪。防护港口的堤防顶端的小灯塔附近聚集了一些人,这些人不断指着堤防外头,似乎正在大声地喧闹,但是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其中有一个人离开现场跑走了。
「对哦!」野村突然叫道:「咱想起来就是初一啊!」
式部疑惑地看着他,野村笑了。
「这海象变得愈来愈恶劣,让咱想起来了!台风来了哟!从初三的最后一班船班之后就停驶了,咱记得开始通航是初四下午。」
「您确定吗?」
「回办公室看看看记录就知道了。其实不用看咱也敢打包票,咱记得初二时还说不知道初三的情况会如何。本来说台风会朝这边直扑过来,所以傍晚的船班次就有点乱掉了,没想到那个台风行进的速度非常慢,一直停留到初三中午之后才走。所以她们两个前往对面的岛是十月一号、星期日的事,错不了的。因为听说有台风要来,前一天大家还忙得手忙脚乱呢!」
野村说着笑了。
「也就是说,最后她们还是投宿在大江庄吧!就是咱介绍给式部先生那家民宿。咱想如果你跟老板打行听一下,他应该该会记得得她们两个。」
「您说渡轮停驶是从初三的哪一个班次开始的?」
「从这个班次。」野村说着,指着停泊在港口的船只:「这是前往那座岛的最后一班船。出航的最后一班船是一点半出发的渡轮,回航则是两点由岛上出发的游艇,那是最后一班回来的船。第二天过了中午,班次都晚了一个小时以上,不管是去的还是回来,都只有最后一个班次是按照平常时间正常行驶的。」
式部一边确认时刻表,一边把它记录在手册上。这时候响起有人叫着「海上亡魂」的声音。式部抬起头来,只见岸边一阵骚动。骚动的中心点似乎在位于港湾入口处的灯塔。那边聚集了一群人,纷纷指着某个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
发问的人是野村。一个看起来像是渔夫的男人从岸壁旁望向堤防,回过头来回答道:
「听说是海上亡魂。」
男人说完对着从堤防那边跑回来的男人们吆喝着:
「怎么样了?」
「好像是头牛。」
「又来了啊?」野村皱起眉头,带着苦笑看着式部。
「一定又是夜叉岛上那些家伙干的好事。他们那边把这当成是一种祭种仪式,把牛流放到海中。我们这边常常会误以为那是溺死的尸体,要不就是搁浅在渔网上,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可是既然那是人家的祭神仪式,总不能要人家说停就停啊!」
「把牛……流放到海中?是秋祭吗?」
「不,听说是一种净化的仪式。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忌讳的事?」
野村压低了声音。
「详细的情形咱也不太清楚,岛上那些人总是秘密进行这些仪式。唔……咱不能拉开嗓门张扬,但是咱就是觉得那座岛真是个诡异的地方。」
「是吗?」式部喃喃说道,将手册阖了起应来。这时通知出航的汽笛声响了起来。
「一路顺风!」野村向式部行了一个礼,式部再度对他表达致谢之意。
是祭日的关系吗?式部登上船之后发现座位几乎空荡荡的,甲板上的浮桥后方设兼做吸烟区的长椅座位,那边也是连一个乘客都没有。从三个不同的方位将长椅包围住的甲板,不知道是船身摇晃还是吹着湿热海风的关系,也同样不见一个人影。渡船不过是往返于岛屿和陆地之间的交通工具,对经常搭乘渡轮的人们而言,甲板上可以望见的景象或许根本就不值得一看。
式部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海面,当船出港时,他可以看到聚集在堤防上的人群。堤防的外侧,跑到消波块上的男人们指着水边,窥探着海面。式部循着他们所指的方向望去,确实看到好像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浮在水面上。众人将搁浅在消波块上的那个东西拉上岸一看,顿时间似乎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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