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空空如也。
她失望的挂回锁头,漫无目的的走了。
徐林站在门口,一直在猫眼背后注视着金小武离开,缓缓地从门前退出来,转身站在客厅里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他已经确认进入这间屋子的“来客”应该是一个女孩儿,而且前后一共来过三次,其中有两次还走进了小女孩儿原来的那间卧室。
这个人会是谁,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个大概。
金小武的到来,应该是认错了门,回想起那天在车上的情境,想必是她看到了那张信封,从自己家离开的时候只记住了大概的门牌号。既然她是认错了门,那肯定就是第一次来,还被自己撞个正着,不是金小武那唯一可能的就是她吧。
她的双胞胎妹妹。可她为什么来?她有这间屋子的钥匙吗?难道是为了找姐姐的下落?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徐林脑海里萦绕,他无法臆测出来客来来走走三次的心理动机,只能继续在这房间里找一些佐证的线索。
他走到那间卧室站在门前推开房门,而又十分自然的反手把门带上。做完这个动作,他又去看自己在门上按下的位置,而后用粉刷仔细的向下扑扫,很快他得到了一个指纹。
比对着指纹和自己按下位置的距离,他直起身子,在脑海中描绘出了她的大致身高,和她的体态完全吻合。
姚思凡,他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个名字。
他再次确认了是她的到来,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看不到什么被翻动的痕迹,床上蒙着的白幔却有一个人形的褶皱。
她还在这里睡过?他的眉头瞬间锁得死死的!他把目光投向了衣柜下的地板,地上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灰尘,他蹲下身子捻了捻,是木屑!
他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衣柜,好像整间屋子除了门,只有这里再一次被打开过。他缓缓的将手轻轻的伸了过去,轻轻的拉了拉。
拉不动?难不成被锁死了?他回想着七年前检查这间屋子时的情况,难以在那个回忆里想到关于这个衣柜的相关片段。他又取出铁片,尝试着拧动衣柜的锁芯。
“咔哒”分外清楚的一声。他又尝试的拉了拉,还是拉不开。
皱眉看着地上又簌簌落下的灰尘木屑,他想他是太过敏感了,也许是自然掉落的。
站在衣柜门前良久,他放弃了继续侦查,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他完全无法弄懂“来客”的心思,只能推敲出几种臆测,而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无法从任何地方得到推证。
对于姚思凡,那个死去的小女孩儿活着的双胞胎妹妹,他不敢再去触碰,无论她知道或是不知道她姐姐已经死了,对于他来说早已经该退出这场故事了。
他收拾好工具箱,轻轻的走了出去。
金小武坐在鼎盛小区门口的秋千上,她的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晃荡着不知道想些什么,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当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弯起的嘴角瞬间沉了下来。
“喂,什么事吗?”
“小武啊,陪妈妈吃顿饭吧,好久不见你了,上周给你打电话,你说你心情不好,这周总可以陪陪妈妈了吧。”
“哦。哪里?”
“我去学校接你吧。”
“行吧。”
金小武站起身来,掐断电话,把那半杯奶茶放在秋千上,回头倦恋的望了一眼小区的85号楼,离开了这里。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嘟嘟嘟嘟……”
阴暗窄小的空间里,四周像棺材的挡板紧窄牢固的把一个人困在其中,空荡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咚咚的声响,闷响难听,有一瞬间一点幽蓝的手机光划过去,漏出个女孩苍白紧张的脸来。
棺材即便是再腐朽,人也很难从里面打开。
徐林回到家里,浇着自己的那盆康乃馨,正是花期,花开浪漫,他想明天把这盆花放到母亲的墓前她一定很喜欢。明天可是母亲节了。
午后黄昏,徐林和小安妮站在孤儿院的绿苔满布的小花园里,四周芳草萋萋,杨柳随风,漫天和煦景光红霞日暖,徐林手里搓飞起一只竹蜻蜓,小安妮在下面努力的仰着头,看着竹蜻蜓在天上飞舞,她大大的眼睛好像是在倔强的瞪着将要落山的红日。
徐林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有一丝静谧的笑容,他把小安妮抄手抱在怀里,用手语跟她说,“蜻蜓飞跑啦!爸爸陪小安妮荡会儿秋千就该吃饭饭啦。”
“嗯。”小安妮乖巧的点点头。
徐林把她放在藤架的秋千上,轻轻的在一旁摇晃着她,小安妮也一直扭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突然她坐在那儿轻轻晃了晃小脚丫,那是让爸爸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了?”他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跟她交流出自己的意思。
“爸爸,你看过海吗?”小安妮用手语说。
徐林怔了怔,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看过啊。”
“美吗?”
“……很美。”
“小安妮也想看一看海,爸爸叫上妈妈陪小安妮一起去看海好吗?”
他犹豫了许久,轻轻说,“好。”
小安妮伸出了小拳头,那意思是要跟他拉钩,他也伸出手去,小安妮探出小拇指,却勾了一个空。他愣在那里,半晌他把手伸向小安妮晶亮的左眼,她的小脸呆呆的,他知道小安妮的左眼已经彻底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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