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是这个小区的物业管理员,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领头站在前边,她的脸色尤为的苍白,要不是死死攥着自己的拳头,估计她胖胖的身子早就开始发起抖来。她身后的两个男同事倒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两个人也都死死地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602门牌。紧锁的防盗门下边正不断地渗出水来,石灰地的楼道里已经满是积水,积水顺着楼道流到了消防楼梯里,连成线的水流正从六楼的楼梯缝一通淋到一楼楼底,不断传来哒哒哒的空洞回响。
这种声音着实让两个人焦躁,苗海根和吴大华脸上的表情都透着浓浓的困惑和一点不可言喻的紧张。
声控灯灭了。
国字脸的苗海根捂着嘴咳嗽两声,重新把声控灯唤醒,他不耐的对身边的人问道:“老于头拿个钥匙怎么费这么半天劲?”
吴大华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等会吧,我把窗户开开,总觉得憋闷得慌。”
站在门前的苗翠红还是攥着拳头一声不吭,苗海根终于看出点不对劲儿的苗头来,“老姐姐,你怎么了?”
还没等苗翠红答话,消防楼梯里传来了蹬蹬的爬楼声,一个穿着物业制服的秃顶老头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串叮里啷当的钥匙,扶着腰靠着楼梯把手好一阵大喘气儿。
“这水都渗到电梯里了,电梯我也不敢坐了,爬个六楼真是要了老命了。”
“别废话了,有这屋子的钥匙吧!”吴大华是个急性子,他也五十几岁了,鼻梁上戴着一个金丝框的眼镜,三两步就从窗户边走到了来人面前,一把抢过了钥匙串。
“有。不是我说,这家屋主都死了六七年了,多少年没人住的房子怎么能漏水了呢?”
“你问我,我问鬼去?”吴大华没好气儿的找到贴着编号签的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钥匙插进锁芯,吴大华用力的转了两次,门锁只是被他别的咔咔作响,却根本转不动。“怎么回事?打不开啊!”
“不可能!这锁芯就没换过,你是不是拿错钥匙了,我试试。”楼梯口的于老头不相信的从他手里接过钥匙,仔细瞧了瞧上边的标签,“没错啊!”
他又试了试,钥匙都快被他拧弯了却还是打不开,他猫下腰看着锁眼,“老苗给拿手电棒子照一下。”
苗海根给他打了个光,他用手指头搓了搓锁眼口,仔细的向里边瞧了瞧,却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怪了事儿了嘿!”
“这个可怎么办啊?”苗海根把手电筒一收,左右看着两个人寻个主意。
吴大华一直皱着眉头,于老头扭头又往下走,边走边说道,“我下去给开锁的打个电话,耽搁不得了,再这么下去全小区都得让淹了。”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一直不发一言的苗翠红,松开了攥着的拳头,走到门前邦邦邦的开始敲门。
“有人在里边吗!有人在里边吗!给我们开开门!”
留下来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苗海根慌里慌张的拦下了他这位老姐姐,苦着脸提醒道,“老姐姐啊,你怎么犯糊涂了,这户可是死绝户的凶宅啊!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吴大华倒是看出来点不对劲儿的苗头,沉着脸向苗翠红问道:“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这家六七年了没人住,早该停水了,就是水管爆了也不该是这里漏水啊!”
“今下午有人拿着这家的水卡冲了水费了……”苗翠红的声音有些颤抖。
“谁!?”吴大华一惊。
“邻栋的徐警官,他家是85号A座602,这家是B座,就差着一个数,我给看错了,事后才注意到。”苗翠红让自己尽量平稳地回答道。
“什么?”苗海根也惊愕的拔高了音调,吴大华已经冲到门前更加用力的拍起了门。
“徐林!徐林!我知道你在里边,你出来!”
“别拍了!人怎么可能还在里边?老姐姐你去找找徐林的业主留存电话,我去他家叫叫门。”苗海根向着苗翠红暖言呵谓吩咐了一声,扭头就下了楼,“这叫怎么档子事儿啊?”
任由吴大华怎么拍门,门里也没有一丁点的回声,他看着苗翠红苍白紧张的脸色,也忙叫她下楼,自己则留在这里等着于老头带开锁的人过来。
门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滴滴滴的声音,他趴在门上却还听不仔细,焦躁的也想不通那是什么声音,只是感觉脚下的水渗的越来愈多,涌的越来越快。
十五分钟之后先是苗海根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
“没人,小区里有人说他早开着车出去了。”
苗翠红也急急地赶了回来,“电话打不通,没人接。”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林那小子到底他、娘的在干啥!”吴大华焦躁的骂道。
“报警吧,这事儿咱闹不了。”苗海根说道。
“报警?那小子不就是个警察?”吴大华气不顺的顶了他一句。
“那怎么着?这事儿明摆着不简单。”苗海根也愤愤的瞪着他,已经准备再下去打电话报警了。这时于老头终于带着开锁的赶回来了,开锁的背着工具包看着满地的水洼也满是不解,不过看起来路上于老头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二话不说就拿起工具想先检查一下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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