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这才放肆地蜂拥而至,特瑞莎沉痛地把下巴抵在卡洛琳的头上,咬紧下唇,任泪水无声无息地淌下。虽然刚失去了一个挚友,她还是要感谢上帝,卡洛琳安然无恙。
戴米锁好门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紧绷的肌肉已经开始发酸,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他一直不太喜欢左伊家的木质沙发,这是刘寒特意去中国城淘来的,花了他不少钱。不过现在戴米顾不了那么多了,他重重地坐下去,然后就再也不想动了。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吗?”
左伊动了动眼珠,缓缓蹲下,抱住了自己的头。
“我为什么要坚持打开那扇门沃伦斯不”
戴米无奈地从沙发里又站起来,他走过去弯腰扶住左伊的肩:“这不能怪你,不要自责。”
“这只能怪我,是我害死了费南多!”左伊闷声说。
“谁也不知道沃伦斯被感染了,F**k!他到底是怎么被感染的?”
左伊摇摇头,她不愿意再去想了,这件事实在是太叫人心痛,还不到一个晚上,她就接连失去了两个朋友。最让人感到恐惧无助的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失去多少,她有预感,这件事绝不会简简单单地结束。
“到房间里去休息一会吧。”看见如此痛苦难当的左伊,戴米的心里堵得慌。他抱起左伊感觉像是抱了一个枕头似的,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他现在多希望先前那个冷静理智的左伊回来,那么在这个折磨人的地狱般的夜晚,大家也会好受一点。
戴米给左伊倒了一杯热水,回到卧室的时候左伊已经睡着了。把热水放在床头柜,在床沿静静地坐了一会,然后就那样倒下去合上了眼。
茱尔仍然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她总觉得之前发生的全是一场闹剧,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突然笑着从角落里拿出一台摄像机,告诉她这不过是一个真人秀节目,你被骗了。茱尔茫然地坐在沙发里,这个沙发是路易斯躺过的,他说他有点头晕要眯一会,接着他就开始发烧、说胡话,然后陷入了昏迷。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救护车来了,可是事情却越来越糟,糟到让人一点都没法相信这是真的。
“你还好吗?”
茱尔朝着声音望去,神情恍惚,只是下意识。那个医生让赫本睡在了长沙发里,现在正一脸关怀地注视着茱尔,他害怕茱尔会受不住打击崩溃掉。
“她会害死我们。”茱尔闷闷地说,感觉声音不像是来自自己。
医生明白她所指,他扶了扶眼镜,“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也许我能帮她度过难关。”
“哼哼。”茱尔冷笑一声,检查了自己的配枪,还有路易斯的。子弹还剩很多,足够杀死这栋楼的所有人,如果嫌□□威力不够大,警车里还有□□。
她把自己的手铐取下来,扔给医生:“以防万一。”
医生无奈地将赫本的一只手拷在了沙发腿上,“那我们现在又做什么?就这样干坐着?或许你愿意给我讲讲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症状。”
特瑞莎伏在门口听了一阵,沃伦斯似乎没有追上来,隐隐约约能听见一楼路易斯嚎叫的声音,他仿佛是因为看见沃伦斯有新鲜肉吃,自己却被捆得牢牢的,生气了。
特瑞莎一点都不惊讶自己到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能看见卡洛琳还坐在餐桌前,她就已经谢天谢地。到现在为止她开始有点相信左伊的话,特别是在听到旁边两个街区的惨况过后。
“刚刚左伊不是说特警队和疾控中心的人很快就会来吗,我们在房间里等着就好了。”特瑞莎经过客厅时说,她走到卡洛琳身边小声问:“要吃点东西吗?”
卡洛琳摇摇头,她依然浑身颤抖,在街口碰见费南多的时候他还笑着说:今天出事了,真好能早点下班,待会我给你们调我最新配的酒。
“窗台上挂的是什么?”卡洛琳随便找了个关注点来转移自己的恐惧感。
特瑞莎看着那依然鲜活的黏稠液体,感到无比的糟心,她强迫自己不要去看,“没什么,一些垃圾。”
“我去把它们弄干净。”卡洛琳站起来。特瑞莎抱住她,“不要去,太脏了。你回房睡一觉吧,我给你倒一杯酒,早上起来就好了。”
听到酒这个字眼,卡洛琳愣住了,她呆滞地望着窗台,“费南多还能再回来吗?”
茱尔一刻也没放松地盯着赫本,刚刚她知道了医生的名字——史提芬,一点新意也没有。茱尔粗略地给史提芬讲了这里的情况,史提芬先是表现出震惊和恐惧,然后毫无悬念地念叨起自己的家庭来。茱尔一点都不想听,史提芬跟他老婆孩子那点破事关她又有什么干系,谁没有个家人?
“其实今天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史提芬懊恼地抹了一把他头顶所剩不多的头发,“我和赫本躲在库房里偷腥,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医院里几乎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护士慌张地找到了我,她说大家都去了急症大楼,实在找不到人出诊。就这样,我们加了个班。”
“我们也一样。别误会,我说的是加班,不是偷腥。”
史提芬羞愧地瞄了茱尔一眼,她正专注地盯着赫本。史提芬不再说话,他觉得很累很困,脑子昏沉沉的,一定是刚刚惊吓过度。他歪头靠在椅背上,蜷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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