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呀,”沈梦涵问,“后面那句,不关你的事,是哪件事?关于这里的主人,你到底知道什么!”
“跟这件事无关……”宋婧说,“无关。”
“说清楚!”朱国华怒了,捏紧了拳头,“不然就直接让你死!”
“我真的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我被跟踪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有人来寻仇了,我以为是他们!”
“仇人?”陈文野问。
“我撒了谎。之前我说,我不知道被我开除的人里有没有人真的自杀,其实我知道……”宋婧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脸。
“也许我太不通情达理,好吧,但我也只是照章办事,说白了我和朱国华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你们要是见过她,你就知道她是活该。大概几个月前,我们公司不景气,需要大裁员。你们也知道最近的经济形势,其实不止我们公司,很多公司都在这么做。所以我的上级下达了指标,必须裁员20%。我当然会从业绩最差的、态度最不端正的、还有女性员工身上先开刀。”
“你自己就是女性,你拿自己的同类开刀?”陈文野不解地问。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是从大局出发。”宋婧辩解道,“女性本来就不如男性,而且一旦怀孕生产,给公司的压力的巨大的。”
“呵,人总是会变成自己当初讨厌的样子。”沈梦涵冷道。
朱国华笑了:“明白,就跟不能指望穷人家孩子当官之后就不搜刮民脂民膏了一样。”
宋婧面无表情:“随你怎么说。总之我在制定裁员名单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小姑娘,她非但业绩不及平均水平,还请过两个月的假——同时满足三个条件,理所当然她是裁员的头号靶子。没想到,开除她之后,她却来找我求情,还拿抑郁症来要挟我……
“你们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能被要挟的那种人。‘抑郁?抑郁也是病吗!’‘抑郁有医院证明吗?’‘我还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子,娇生惯养,动不动就抑郁,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这么说着,哪知那个女孩居然真的从包里掏出了医院证明。我拿过那张证明看,当时在气头上,又被打了脸,不知怎么一冲动就将那张纸片撕的粉碎。
“后来过了很久,我听说她自杀了。她的亲人朋友都找上门来跟我讨要说法。可是你们不觉得可笑吗?女孩活着的时候,这些亲人朋友在哪里?要赔偿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出现了?最该关心女孩心理状况的,是他们不是我。总之,我是不可能妥协的,他们不能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后来我也收到过死亡威胁什么的,但在我报警后的几个月里,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就没当回事。”
“死亡威胁?”陈文野问。
宋婧道:“是的,几条说要杀死我的死亡短信,我觉得是他家家人发的,但号码被加密伪造了,警察也查不到来源。只是后来什么也没发生,警察也觉得可能这个人有贼心没贼胆,我也就慢慢忘记了。”
宋婧停了下来,众人感觉她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要发作,沈梦涵一度觉得她会哭出来,可没想到她竟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是可悲的女孩子,可这说到底是她自己性格的问题,怪不得我吧。公司不是搞慈善的!要怪就怪她爸妈没把她生好。说到底,我也是个受害者啊,这种人,知道自己有病就应该在精神病院里老老实实待着,不该出来祸害别人,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啊!抑郁,哈哈哈,抑郁也算病……”
“呯”四个铜像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伴随着火花炸裂开来,碎片飞溅。众人闭上眼睛蜷缩着护住自己,当众人再度睁开眼睛,发现满地都是扎人的金属碎屑,而宋婧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起先,众人以为是她放在的大笑加上这猝不及防的爆炸声,导致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可接下来就发现不是这样的。
“停下来……”宋婧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她在地上抽动,任由碎片扎进她的皮肤,她只是一手掐着脖子,一手狠狠地打着自己,“停下来!”
“你怎么了!”陈文野道。
宋婧无法发出完整的句子,只是面目狰狞地哀嚎着。
“是癫痫。”朱国华一下子走到宋婧面前,不知何时,他已经解下了皮带,折成弯塞进了宋婧口中,又扶她躺下,将她的头侧向一边。这样才能防止她咬到自己的舌头,或者因自己的唾液而窒息。
宋婧表情痛苦,口水从嘴角不断排出。在朱国华的救治下,宋婧的状态似乎变得和缓了一些,可突然,一闪念间,朱国华改变了主意。他一下子掐住了宋婧的脖子,宋婧瞪大眼睛望向朱国华,眼神里透出惊讶和绝望。
“你做什么!”陈文野想要阻止。
“她那么痛苦,我想帮她解除痛苦!”朱国华说,“也是解除其他人的痛苦。”
房间已经变得非常狭窄,陈文野上前拉开朱国华,朱国华却牢牢拽着宋婧的项链。项链勒进宋婧的脖子里,像骑手在悬崖边想勒住他的马。宋婧的脸上慢慢没有了血色。
陈文野狠狠地给了朱国华一拳,朱国华的眼镜划破了他的眼角,飞到一边,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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